我当即向组织打了结婚报告，部队效率很高，很快就批了下来。
我看着身边熟睡的白露，她长得确实很像照片里的姑娘，清秀，柔弱，让人一看就想保护。
也许，是我在战场上待久了，心都变硬了，才会对这么一个全心全意为我着想的女人产生怀疑。
我翻了个身，强迫自己睡去。
可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正一脚踏进一个用谎言编织的巨大陷阱里。而床的另一边，那个我以为纯良无害的女人，在我身后，正无声地睁着一双清醒又算计的眼睛。
02
婚后第三天，我的假期就结束了。
临走前，白露拉着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注意安全，说她和孩子在家等我。
那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我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回到部队，就是高强度的训练。我把对妻儿的思念，全都化作了训练场上的汗水。
大院里的军嫂们都羡慕白露，说她嫁了个英雄丈夫，人前人后风光无限。白露也很会做人，嘴甜，手也巧，经常做些吃食送给邻里，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我每次打电话回家，都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邻居们热闹的嬉笑声，说白露又在组织大家学习新政策了。
我打心底里为她高兴，觉得她不仅是我陈卫国的媳幕，也给咱军属大院带来了活力。
这天，我刚结束一场演习，浑身泥浆地回到宿舍，通讯员小李就递给我一封信。
“营长，您的信。看着邮戳，像是从南边一个叫‘青禾镇’的地方寄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青禾镇？
那不是……
我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字迹娟秀，带着一股子墨水清香。
信上没头没尾地写着：
“陈营长，见字如面。昔日一别，匆匆数月。知你已成家立业，遥祝安好。我这里一切尚可，只是……有些难处，不好与外人道。若你还念及半分旧情，盼回信一封。勿寻我，切记。”
落款是：江月。
江月！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记忆。
是那个卫生所的护士！
那晚，我喝多了，胃里烧得难受，是她扶我去了卫生所，给我倒了杯温热的糖水。她的手很巧，指尖总是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我们聊了很多，从家乡的山水，聊到未来的理想。
我记得她，那个眉眼弯弯，笑起来有两个浅浅梨涡的姑娘。
可那晚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我以为那只是一场微醺的梦，梦醒了无痕。
但这封信……“半分旧情”？“有些难处”？
我捏着信纸，指节泛白。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军人，最怕的就是欠下风流债。
我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是白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喂？卫国啊，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
“我刚演习完。家里都好吗？你和孩子怎么样？”
“好，都好着呢。”白露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不少，“就是孩子最近闹腾，总踢我。对了，你爸妈前两天寄了些土特产过来，我分给邻居们了，大家都夸你孝顺呢。”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琐事，语气温柔，没有半分异常。
我心里那点因为江月的信而升起的波澜，又慢慢平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