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服气？”王阎冷笑一声，从讲台上拿起一份文件，大步走下台，一直走到洛尘面前，几乎与他脸贴脸，“学院不养废物，更不养定时炸弹。鉴于你屡次造成学院财产损失，且异能毫无正向价值，经系里研究决定——”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享受着全场屏息凝神的关注，然后猛地将那份文件拍在洛尘的胸口。
纸张拍击的声音格外清脆。
“——安排你去联邦第七异能废弃物处理站实习！月薪三千联邦币，包吃住！”王阎的声音充满了恶意，“你这辈子，也就只配和那些能量残渣、废弃药剂、还有不知道哪个角落炸出来的异能垃圾打交道了！签了它，然后立刻给我滚出学院！”
那份轻飘飘的协议从洛尘胸前滑落，掉在他的脚边。纸张最上方，“联邦第七异能废弃物处理站”几个猩红的大字，像是一种残酷的宣告，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角落里那几个原本是来观摩学习、此刻却不幸撞上这场“处刑”的低年级学员，眼神闪烁，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不敢去看洛尘。
屈辱。
冰冷的，粘稠的，如同冰冷的污水般从头淋下。
洛尘能感觉到周围那些目光，像是细密的针，扎在他的皮肤上。他能听到自己心脏沉重而缓慢的跳动声，血液在耳膜里鼓噪。胸腔里堵着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几乎要冲破那层故作平静的躯壳。
但他不能。
他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弯下腰，伸出手，去捡那份决定了他悲惨未来的协议。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纸张的瞬间——
异变陡生！
协议上那几个“高危废弃物”的印刷字体，突然像是被投入水中的油墨，微微地扭曲、荡漾了一下！极其短暂，短暂到几乎让人以为是光影的错觉。一股微不可察的、清凉的气流顺着他的指尖流入体内，瞬间抚平了那沸腾的怒火，手腕上那几道带来无数麻烦的紫色符文也随之微微一热，旋即隐没。
又是这样。
这该死的、不受控制的“净化”能力。
连一张充满恶意的纸，它都要本能地去“净化”一下吗？
洛尘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随即稳稳地捡起了那份协议，直起身。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比刚才更加平静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血脉深处，某种沉寂了太久的东西，似乎正因为这极致的羞辱和压迫，而开始悄然苏醒。
王阎显然没有注意到那细微的变化，他只看到洛尘“认命”地捡起了协议，脸上立刻露出了胜利者般的得意笑容。他肥胖的脸上堆满了褶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系主任的印章，哈了口气。
“这就对了嘛，人贵有自知之明。早点认清现实，对你这种……”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将印章盖在洛尘手中的协议上，将那耻辱彻底钉死。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阵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震动声，突兀地响起。
声音来自洛尘那件洗得发白的学院制服口袋。
王阎的动作一顿，眉头拧起，不满地看向噪音来源。
洛尘也怔了一下。他的通讯器是老掉牙的型号，平时除了学院群发的通知，几乎不会有人联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