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得醒过来!"我猛地向前倾身,迫使他的枪口更深地压进我的太阳穴,疼痛让我眼前发黑,"顾野,看清楚!你认识这枚戒指!你给我戴上的!在梦里!在那个该死的悬崖边!"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枪口偏移了一毫米——只是一毫米,但足够了。我抓住这个机会,用尽全力撞向他的手腕。
枪声响起,震耳欲聋。但子弹没有击中我的太阳穴。
我感到一阵剧痛从肩膀传来,而不是头部。顾野的枪脱手飞出,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我趁机扑上去,用膝盖顶住他的腹部,一只手死死按住他持枪的手腕。
"为什么!"我怒吼着,声音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撕裂,"为什么要开枪?你他妈看到戒指了!你他妈也记得!"
顾野的脸上写满了混乱和痛苦,他的眼睛在戒指和我的脸之间来回游移。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打在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他喘息着说,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动摇,"我醒来就在那个丛林里...然后看到你举着枪...我以为...我以为你是'它'..."
"什么狗屁'它'!"我咬牙切齿地说,同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可能是失血,也可能是纯粹的肾上腺素耗尽。但我不能倒下,不能让这个循环再次重复。
我的手指碰到他腰间的对讲机,金属外壳冰凉坚硬。我一把扯下来,按下通话键。
"总部!总部!这里是特案组齐临!我们遇到紧急情况!重复,特案组遭遇紧急情况!"我的声音因为疼痛和紧张而变形,但我必须把信息传出去。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噪音,然后是一个困惑的男声:"齐队?你...你在开玩笑吗?现在是凌晨三点,你和顾队不是应该在..."
我松开对讲机,让它掉在地上。够了。这些官僚主义废话解决不了问题。
顾野仍然盯着我肩膀上的伤口,鲜血已经渗透了我的衬衫,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暗红色。他的表情从警惕慢慢变成了某种奇怪的...释然?
"戒指..."他伸手想碰那枚银戒,却又停住,像是害怕它会消失,"我梦里...我也给你戴了。在同一个地方。你说...那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我愣住了,疼痛和恐惧暂时被推到脑后。结婚十周年?我们?那个在梦里温柔得不像话的顾野...和现在这个用枪指着我脑袋的顾野是同一个人?
"你他妈在说什么..."我的声音变得嘶哑。
顾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脆弱。他摘下那枚戒指,放在我的掌心。金属的冰凉触感如此真实,如此...熟悉。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被困在这种循环里的。"他低声说,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睛,没有警惕,没有敌意,只有疲惫和某种深深的悲伤,"但每次循环都不一样。有时候我们记得更多,有时候更少。但那枚戒指...每次都在。"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戒指,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这不是梦。至少不完全是。因为疼痛太真实,因为血液的温度太真实,因为顾野眼中闪烁的情绪太真实。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