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明,则是烟波岛上最灵动的舞者,亦是最令人心疼的追梦人。
她本名明月,因性情明媚如月,又擅舞《霓裳羽衣曲》,故被唤作“明明”。她生于岛上的舞乐世家,祖上曾是盛唐宫廷乐师,专司《霓裳羽衣曲》的编排与传授。安史之乱后,家族流落至此,世代以舞传家,守着一部残缺的《霓裳谱》与一口古琴,延续着大唐的余音。
明明自幼习舞,三岁学步,五岁习舞,七岁便能独舞《春江花月夜》。她身形纤 slender,腰肢柔软如柳,双足轻盈似踏云。她的眼睛极大,黑白分明,笑时如弯月,舞时如星辰。她跳舞时,仿佛不是在用身体,而是在用灵魂诉说——每一个转身,都是心绪的流转;每一个抬袖,都是情感的倾泻。
然而,舞者之路,从来不是坦途。
烟波岛每年中秋举办“霓裳擂台赛”,胜者可得“霓裳令”,成为官方舞乐教习,享有终身俸禄与尊荣。明明年年参赛,却总在关键时刻因紧张而失误。前年决赛,她在跳《飞天》时,一个高难度的“凌空旋”未稳,跌落在地,引来满堂哄笑。评委冷言:“舞者当心无旁骛,若连情绪都控不住,何谈传神?你舞技虽佳,心性未定,难成大器。”明明含泪退场,自此心结难解,虽仍每日苦练,却再不敢轻易登台。
她开始怀疑自己:我是否真的适合跳舞?我是否只是在浪费生命?
她常在深夜独自起舞,月光下,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另一个自己,在无声质问。她也曾想过放弃,可每当指尖触到舞衣的丝线,听到古琴的余音,她又无法割舍——那是祖辈的魂,是血脉里的歌。
两人初遇,便是在一场春日诗会上。
那日,烟波岛举办“花朝诗会”,以“春海”为题,地点设在茶经亭。亭子建于半山腰,四周植满茶树,亭中设石桌石凳,可品新茶,可吟新诗。三赐受邀为嘉宾,朗读自己的新作《春海行》。
他立于亭前,白衣飘然,声如清泉,字字珠玑:
“海风拂面春意浓,
烟波如画梦初逢。
忽闻笛声穿林至,
似有仙子舞东风。
云卷千帆归远浦,
潮生万籁入苍穹。
此身若得长居此,
不羡蓬莱不羡宫。”
诗句刚落,掌声四起,茶香与诗韵交织,满亭皆醉。众人正欲品评,忽见山道上一阵骚动——明明来了。
她本不该来。诗会非舞者主场,她只是听闻有外岛诗人来访,心生好奇,想一睹风采。谁知刚到亭外,便被几个好事者拦住:“明明来了!不如即兴一舞,为诗会助兴?”明明本就紧张,被众人一激,心跳如鼓,额角渗汗,勉强点头。
乐声起,是《春江花月夜》的前奏。明明深吸一口气,抬袖起舞。初时舞姿尚稳,如月下涟漪,轻柔荡漾。可当舞至“江天一色无纤尘”一段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三赐正凝神注视,那双眼睛如深潭,似能看透她所有怯懦与不安。她心中一慌,脚步微乱,竟在转身时踩到裙角,身形一歪,险些跌倒。
亭中顿时寂静。
明明脸色煞白,指尖发颤,几乎要转身逃走。就在此时,三赐却缓步上前,微微一笑,朗声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