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韩七刀站在十步外,脸上带着笑,冒烟的枪口还指着这边:

"齐老弟,既然来了,喝碗断头酒再走?"

杜若的手摸向腰间——那里藏着父亲给的"七步倒"药包。

可齐铁山却按住她,慢慢举起双手。

背后,地窖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泛着诡异的蓝光......

第三章 暗流汹涌

"镇三江"的烟袋锅在黑暗里一明一灭,像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喘息。

杜若蜷在虎皮椅后的阴影里,看着老匪首用义肢碾碎地上的烟灰。

这间藏在山神庙地下的密室里,血腥味和旱烟味混在一起,熏得人太阳穴直跳。

"铁山啊..."老人嗓子眼里像卡着口老痰,"韩七刀背后是关东军特务课。"

他忽然掀开炕席,露出具浑身紫黑的尸体。

"昨儿摸进来的花舌子,临死说了点有意思的。"

齐铁山蹲下扒开死尸的衣襟。火光下,尸体心口纹着朵妖异的菊花,花蕊里藏着"七三一"三个数字。

杜若胃里猛地一绞——她在燕京大学图书馆见过这种纹身,是关东军特种部队的标记!

"日本人要找长白山的黑金子。"

镇三江的义肢"咔嗒"敲击炕沿,"韩七刀绑杜小姐,为的是她家祖传的《秘药图》。"

杜若浑身一震。父亲临终前夜确实提过,龙眼泉附近岩缝渗出的不是水,是泛着油光的黑浆。

齐铁山突然用刺刀挑开尸体裤管——小腿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冻伤实验!"

他声音冷得像冰,"去年奉天战俘营逃出来的人,也这样。"

庙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猫头鹰叫,镇三江脸色一变,烟袋锅"当啷"掉在砖地上:

"明晚子时,韩七刀在油坊换人——但那是死局!"

回程的雪橇上,杜若盯着齐铁山后颈的刺青出神。

那串数字被衣领遮了大半,只露出"特甲"二字。

男人突然回头,她慌忙拿起油布包掩饰:"你...你知道'阴阳票'吗?"

齐铁山摸出张黄表纸。

月光下,纸上血字写的竟是杜若生辰八字,背面画着诡异的符咒——绑红票要钱,绑白票...要命。

"韩七刀给日本人办事,活人送到哈尔滨,死人扔进龙眼泉。"

他抖开张地图,"你爹发现的不是药泉,是石油!"

杜若的指尖拂过羊皮地图。

父亲用朱砂标的"龙眼泉"三个字旁,不知何时多了道指甲掐痕。

她突然想起那夜韩七刀挑开父亲大氅时,刀尖曾沾上抹暗红...

"不对!"她猛地拽住齐铁山,"我爹在标记上做了手脚——真的矿脉在..."

雪橇紧急刹住,前方铁轨上,南满铁路的装甲车正喷着黑烟驶过。

车顶机枪手突然转过枪口,探照灯的白光如利剑劈开夜幕。

齐铁山一把将杜若按进雪窝。

子弹呼啸着掠过他们头顶,杜若看见装甲车后面挂着的一节短车厢里,堆满印着骷髅标志的铁桶。

风里飘来股甜腻的杏仁味,齐铁山脸色惊慌惨白:"芥子气!快闭气!"

杜若刚捏住鼻子,后颈突然一痛——齐铁山的烟嘴刺刀擦过她皮肤,挑出个芝麻大的金属粒。

窃听器落在雪地里,传出韩七刀的狞笑:

"杜小姐,令尊的尸首还挂在黑山坳呢,你不来收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