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后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凉丝丝的，宛如师父袖口冰冷的青黑色纹路。
“拦住他！玄天宝物不能落到他手里！”
又有人嘶吼着掷出符箓，黄纸在空中燃成火团，直扑我的后心。
我猛地低下身子，火团擦着衣领飞过，却点燃了旁边的青铜灯台。
“嗡”的一声，所有灯台同时亮起，灯油里浮起的不是灯芯，是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顺着石壁缠向我的脚踝！
这是师父设的阵？
还是邪祟的陷阱？
我心头一紧，破魂刀反握，刀锋劈向锁链。
可刀刃刚碰到青铜，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震得我虎口发麻。这锁链竟然能够吸取刀上的阳气！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瞥见甬道尽头有微光，咬紧牙关往前冲。
就在这时，布包里的《破邪录》突然发烫，书页自动翻开，一行朱砂字浮了出来：
“青纹蚀骨，龙涎镇魂，唯血可解。”
血？
我愣了愣，后颈的伤口还在渗血，刚才被剑气划到的耳尖也在流血。
没等我细想，脚踝突然被锁链缠住，一股巨力将我使劲往回拽。
“抓活的！”
老道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急得眼冒金星，随手抹了把耳尖的血，按在发烫的书页上。
朱砂字瞬间染红，《破邪录》突然发出金光，震开了脚踝的锁链。
更神奇的是，金光扫过那些青铜灯台，灯油里的锁链竟然慢慢缩回石壁，连空气中的阴风都弱了几分。
“这……这是玄门正宗的金光！”
有人惊呼。
我趁机冲向甬道尽头，那微光原来是个石门，门上刻着和青铜棺一样的龙纹。
手刚碰到石门，掌心的血又渗了出来，龙纹瞬间亮了起来，石门“轰隆”一声缓缓打开。
门外是山巅的月光，风里没有了青铜的冷味，却多了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我回头望了眼漆黑的甬道，隐约听见里面传来青铜碎裂的声音，还有师父那模糊的叹息。
“小徒弟，别回头。”
我咬了咬嘴唇，握紧破魂刀和《破邪录》，纵身跃出石门。
身后的石门在我落地时重重关上，将所有怒喝和异响都隔在了山腹里。
月光下，我摊开掌心，《破邪录》上的血字已经淡去，只剩下一行小字：
“下一站，龙骨渊。”
03.
龙骨渊的风裹着冰碴子，刮在脸上像刀割一般。
我蹲在崖边往下望，黑沉沉的渊底翻着墨汁般的水，水面上飘着几具早已朽烂的船骸，每一根木头都缠着半锈的铁链：
那铁链的纹路，和青铜殿甬道里的一模一样。
《破邪录》被我揣在怀里，书页贴着心口，时不时传来一阵微弱的发烫，像是在指引着方向。
后颈的伤口已经结痂，但青黑色的纹路没再扩散，只是偶尔会传来一阵麻痒，像是有细小的虫子在皮下爬行。
“咔嗒。”
身后突然传来石子滚动的声音。
我惊恐地回头，破魂刀已经出鞘，却看见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手里拎着个破旧的鱼篓，正怯生生地盯着我。
“你……你是来寻龙骨的？”
少年的声音发颤，却直勾勾地看着我腰间明晃晃的刀，
“这渊里的东西，可不是凡人能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