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没有的……我记得有……我碰过……明明有的……”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进冰冷的海水里。四肢百骸都开始发冷。
他……记得?
记得前世我为他磕头求救留下的疤?
可那明明是这一世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攫住了我。我以为的重生,我以为的解脱,难道并没有完全斩断那可怕的羁绊?
门外的周明远似乎被这个问题彻底困住了,他开始更用力地拍打门板,声音里带上了越来越浓的恐慌和不解。
“疤呢?!苏晴!你额上的疤去哪儿了?!”
“你出来!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对……”
他的喊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和恐怖。
我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为你磕头求救了,周明远。
那道疤,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而你……
你究竟是真的醉了,还是也想起了什么?
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椎,缓缓爬升。
门外,周明远的嘶吼和砸门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一种含糊不清的、困兽般的呜咽,混在淅沥的雨声里,听不真切。
“……疤……不该没有的……”
“明明有的……我摸到过……”
“冷……小晚……地下好冷……”
他的话语支离破碎,颠三倒四,在前世的惨烈和今生的醉醺中混乱切换。最后,是沉重身体滑落在地的闷响,以及随后响起的、压抑不住的呕吐声。
酸腐的气味隐隐约约透进门缝。
我蜷缩在床脚,一动不动,直到门外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绵密的雨声。冰冷的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手指紧紧攥着被角,关节泛白。
他记得。
他竟然记得那道疤。
那个只存在于另一个血腥时空的印记,成了他醉后癫狂的执念。这发现比他那晚拖着我去坟场灌药更让我胆寒。那至少是明确的恨意,而此刻,是纠缠不清的、来自幽冥的呓语,搅乱了重生后我以为清晰的界限。
他在门外瘫倒多久,我就在门内僵坐了多久。直到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渗进灰蒙蒙的亮色,楼下开始传来早起摊贩的零星动静,我才缓缓动了动几乎麻木的身体。
小心地靠近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周明远歪倒在我的门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西装皱巴巴地沾着污渍,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嘴里偶尔还会溢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我悄无声息地退回房间,拿起手机,没有打给周明远任何可能联系的人,而是直接拨通了旅馆前台的电话。
“你好,320房门口有位醉酒客人摔倒了,吐了一地,麻烦请处理一下,谢谢。”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十五分钟后,我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