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我每天给顾言带早餐,他却当着全班的面说:「云惜,你能不能别烦我?」 五年后他已是商界新贵,在婚礼上抓住我手腕:「当初为什么消失?」 我笑着抽回手:「当年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他红着眼追问:「现在呢?」 裴叶从身后揽住我腰肢:「顾总,我未婚妻怕生,您吓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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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水晶灯流淌下的光,几乎有些刺目。空气里弥漫着香槟塔的甜腻和昂贵香水交织的气息。云惜端着酒杯,站在不甚起眼的角落,看着台上互换戒指的新人,唇角噙着一抹浅淡而真诚的笑意。为好友林薇高兴。
五年没回这座城市,它变得更快,也更陌生。若不是林薇的婚礼,她大概还会继续留在南边,经营她那间小小的设计工作室,和裴叶过着平静却也足够丰盛的日子。
思绪有片刻的飘远,直到一道目光如有实质,钉在她侧脸。
那感觉太强烈,带着某种不容错辨的灼热和审视,让她无法完全忽略。她微微侧过头,循着感觉望去。
隔着一小段距离,香槟杯折射的碎光后,站着顾言。
云惜的心跳漏了一拍,纯属意外。像是翻旧相簿时突然抖落一张忘了来历的照片。
他变化很大。高中时那份少年人的清瘦被彻底打磨掉了,肩背宽阔,包裹在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里,线条利落冷硬。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眼间褪去了几分不耐的桀骜,沉淀为一种居于上位的疏淡和压迫感。他站在那儿,身边自然围着一两个看似想搭话的人,但他没看他们,只是看着她。
目光很深,带着一种几乎算得上是失礼的直白,里面翻涌的情绪太复杂,云惜懒得去分辨。
她很快转回头,继续看向台上正拥吻的新人,指尖无意识地在微凉的杯壁上轻轻敲了一下。心下有些许讶异,但仅此而已。没想到会遇上,但遇上了,似乎也没什么。这座城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他们拥有共同的故人圈层,碰面不算概率为零的事件。
仪式结束,宴会开始。人流松动,笑语喧哗声更盛。云惜放下酒杯,打算去趟洗手间,顺便给裴叶发个消息,问他那边论坛结束没有。
刚走出几步,手腕骤然被一股不小的力道攥住。
温热,带着薄茧的指腹,不容分说地扣紧她裸露的腕间皮肤,甚至微微生疼。
云惜浑身一僵,几乎是本能地就要用力甩开。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瞬间窜起的反感,转过身。
顾言站在她面前,靠得有些近。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尾调的古龙水味,混着一点酒气。他的眼睛比刚才更近地看她,那里面不再仅仅是审视,而是某种滚烫的、压抑的,甚至称得上痛楚的东西。
“云惜。”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沙哑,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消失?”
云惜怔了怔,不是因为他问题里的控诉意味,而是因为这个问题本身。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占据了她整个青春期所有悲喜心跳的少年。看着他此刻眼底那些她读不懂也不想再懂的波澜。
她忽然觉得很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