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都是些什么？！」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
陈振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我不知道……老师傅冲洗的时候就被吓到了……他说……他说这上面沾着不干净的东西！」他指着那些照片，手指颤抖，「你看这些影像，根本不像正常拍摄的！尤其是最后那张镜子……拍镜子怎么可能照不出拍摄者？除非……除非当时拿着相机站在镜子前的，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是姐姐信中提到的「眼睛」？是昨夜那抠刮声的来源？
「这些胶卷……是从清漪房里找到的？」陈振声急切地问，眼神深处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强烈的探究欲。
我点了点头，心神激荡，无法细思他的反常。
「我们必须毁掉它们！」陈振声忽然激动起来，伸手就要去抓那些照片，「这些东西是诅咒！是不祥之物！清漪的失踪肯定和它们有关！」
我下意识地拦住了他：「不行！这是找到姐姐的唯一线索！」摄影师的本能让我对这些承载影像的介质有种天然的保护欲，尽管它们如此诡异。
「线索？这只会把我们也拖进地狱！」陈振声低吼道，额上青筋暴起，「你根本不明白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那是旧影！是困在过去的怨灵！它们会通过影像找上活人！」
「旧影？」我抓住这个词，「你怎么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陈振声猛地住口，眼神闪烁，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深吸几口气，强行镇定下来：「我也是……听一些老人说的。总之，听我的，清源，把这些东西烧了，然后立刻离开桐花镇，再也不要回来！」
他的反应过激了。他一定知道更多内情。姐姐的失踪，这些诡异照片，还有他口中的「旧影」，必然存在着联系。
我没有把照片留给他，而是强行收了起来。离开他的古董店时，我觉得背后他的目光阴沉得可怕，如芒在背。
回到沈府，我发现气氛更加不对了。下人们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充满了畏惧，仿佛我带来了瘟疫。福伯见到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母亲依旧在佛堂，但这次她没有诵经，只是呆呆地看着佛像，嘴里反复念叨着：「来了……还是来了……躲不掉的……债啊……」
我试图问她「旧影」是什么，她却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猛地瑟缩了一下，疯狂地摇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疑云重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将那几张可怕的照片锁进自己的皮箱，但那些恐怖的影像却牢牢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尤其是那张镜中扭曲的脸。
是夜，我又听到了那抠刮声。
这一次，它不再局限于姐姐的房间。
笃…笃笃…
声音很轻微，却清晰地……来自我房间的墙壁。
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薄薄的墙板后面，用指甲缓慢而执着地刮着。它靠近了。
我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死死盯着那面传来声音的墙壁。冷汗浸湿了睡衣。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轻响从我放在桌上的相机传来。
我猛地转头看去。那台我视若生命的德国蔡司相机，我明明记得睡前将它收得好好的放在桌角，此刻却不知为何倒了下来，镜头盖也摔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