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哥哥的备用心脏。
我的双胞胎哥哥姜时晏，天生心脏畸形，医生断言他活不过十岁。
全家都说，我是个灾星，是我在娘胎里吸走了哥哥的气运。
直到我八岁那年，无意中听到奶奶对爸妈说：「时晏是姜家的根，月初一个丫头片子，没了就没了。用她的心，换时晏的命，这是她的福气。」
我躲在门后，看着我的哥哥，那个我嫉妒又憎恨的男孩。
他一言不发。
我懂了，他也想我死。
1.
我叫姜月初，月亮的月，初生的初。
我哥叫姜时晏，时间的时，晏安的晏。
我们的名字是爷爷取的，他说希望我们一生平安喜乐。
可从记事起，我就知道，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得到平安喜乐。
那个人是我哥，姜时晏。
他天生体弱，心脏不好，走几步路就会喘。
而我，能绕着院子跑三圈不带停。
家里的糖果，玩具，新衣服，永远先紧着他。
妈妈总是一脸歉意地摸着我的头。
「月初乖，哥哥身体不好，我们让着他。」
爸爸沉默地坐在一旁，目光永远追随着那个苍白瘦弱的男孩。
而奶奶，从不掩饰她的偏爱和对我的厌恶。
「丫头片子就是命硬，把我们时晏的福气都吸走了！」
「吃那么多干什么！跑那么快干什么！一点女孩样都没有！」
我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放下碗筷。
「我吃饱了。」
奶奶的筷子重重敲在桌上。
「没规矩的东西！长辈还没吃完，你就敢下桌？」
我哥在一旁轻轻咳嗽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妈妈赶紧过去给他拍背，爸爸倒了杯温水，奶奶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哎哟我的乖孙，是不是又难受了？」
「都怪这个扫把星，天天在家闹腾，冲撞了你！」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自己像个多余的摆设。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
我恨姜时晏。
恨他夺走了我的一切，恨他让我像个外人。
我八岁生日那天，家里请了很多客人。
爸爸妈妈抱着我哥，让他许愿吹蜡烛。
蛋糕上插着八根蜡烛，却没一个人记得，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我一个人躲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看着屋里的灯火通明。
夜深了，客人都走了。
我准备回房，却听到奶奶的房间传来压抑的哭声。
是妈妈的声音。
我悄悄走到门边，门虚掩着，透出一条缝。
奶奶的声音冷得掉渣。
「哭什么哭！能用她的心救时晏，是她的福气！」
「她一个丫头片子，以后也是要嫁出去的，能为自己哥哥续命，死了也值了！」
爸爸的声音透着疲惫。
「妈，那也是您的亲孙女啊。」
「亲孙女？我只认时晏一个孙子！他要是没了，我们姜家就绝后了！」
「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陈医生，他说成功率很高。时晏的身体等不起了，下个月就手术。」
「你们要是敢反悔，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妈妈的哭声更大了，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我捂住嘴，浑身发冷。
心脏……他们要我的心脏。
我的目光穿过门缝，看到我哥就坐在奶奶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