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没有惊慌，没有反对。
他默认了。
这个我从小嫉妒憎恨的哥哥，他想要我的命。
原来，他们对我的忽视，对我的厌恶，都是在为今天做铺垫。
因为一个可以随时被牺牲掉的东西，是不需要投入感情的。
我转身跑回房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我没有哭。
只是觉得，那颗他们想要的心脏，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2.
从那天起，他们开始给我讲一个「游戏」。
妈妈抱着我，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月初，我们来玩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好不好？」
「哥哥生病了，需要月初的帮助。」
「只要月初睡一觉，把你的力量分一点给哥哥，哥哥就能好起来了。」
我看着她，不说话。
她的眼睛红肿，不敢与我对视。
爸爸给我买了我一直想要的公主裙，还买了一个巨大的玩具熊。
「月初，喜欢吗？只要你听话，以后爸爸给你买更多。」
我把裙子和玩具熊推开。
「我不要。」
奶奶一反常态，不再骂我，甚至会给我夹菜。
「多吃点，长得壮壮的，才有力气帮哥哥。」
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开始绝食。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叫都不开门。
他们拿我没办法，只能每天把饭菜放在门口。
饭菜冷了，又换上热的。
我哥来了。
他站在门外，声音很轻。
「月初，开门。」
「你出来，我们聊聊。」
我冲到门边，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门板。
「你滚！」
「你这个强盗！小偷！」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死也不会把心脏给你！」
门外瞬间安静了。
他走了。
我靠着门滑坐在地上，身体因为饥饿和愤怒而颤抖。
第四天，爸爸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我躺在床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妈妈冲过来抱住我，眼泪滴在我的脸上。
「月初，你别吓妈妈……」
我被强行带到医院，打了营养针。
我看着白色的液体一点点滴入我的身体，感觉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出院那天，妈妈紧紧牵着我的手。
「月初，游戏明天就要开始了。」
「别怕，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一片荒芜。
我知道，这不是游戏。
这是一场谋杀。
第二天，我穿上了那条我没有接受的公主裙。
妈妈给我梳了两个漂亮的辫子，别上了蝴蝶发夹。
她一边梳，一边掉眼泪。
我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她一眼。
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我平时打针的医院。
这里很安静，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过来，爸爸妈妈恭敬地喊他「陈医生」。
陈医生蹲下来，对我露出一个笑容。
「小朋友，准备好玩游戏了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们都是坏人。」
在场的大人脸色都变了。
妈妈捂住我的嘴，声音发抖。
「对不起，陈医生，小孩子乱说话……」
我被抱进一个房间，里面全是冰冷的器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