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听着。
等他说完，得意地看向我的时候。
我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说完了？”
“说完了。”
“挺好。”我点点头，“想法不错，很有野心。”
陈默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王副总也跟着笑。
“是啊林总，小陈这个项目，我们都非常看好。”
“但是。”
我话锋一转。
“这个方案，有三个致命的漏洞。”
“第一，你的数据模型，完全建立在理想状态下，忽略了城市交通的潮汐效应。一旦遇到早晚高峰，你的整个系统，会瞬间崩溃。”
“第二，你的成本预算，过于乐观。你光想着拿政府补贴了，有没有算过后期维护的费用？这项目做下来，公司至少要亏三千万。”
“第三，也是最可笑的一点。”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拿起桌上的激光笔，对着投影幕上一行小字，画了个圈。
“你的核心算法，涉嫌抄袭。”
“这个算法模型，是欧洲一家科技公司三年前申请的专利。”
“你把它改了几个参数，就当成自己的了？”
“陈总监，你是觉得在座的各位都是傻子，还是觉得我们公司的法务部是摆设？”
我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冷。
陈默的脸，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
他张着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我没有……”
“没有？”
我冷笑一声，把一份文件，扔在他脸上。
“这是那家欧洲公司的专利证明，以及我们法务部的风险评估报告。”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从看戏，变成了鄙夷。
连一直护着他的王副总，都默默地挪了挪椅子，离他远了一点。
“一个连基本行业规则都不懂的人，也配当总监？”
我走回主位，坐下。
“王副总，你们就是这么给公司选拔人才的？”
“这……”王副-总的冷汗也下来了，“林总，这是个误会，我们也是被他蒙蔽了……”
“行了。”
我摆摆手，不想再听他废话。
“这个项目，立刻暂停。”
“至于陈总监……”
我看着陈默那张失魂落魄的脸。
“念在你也是公司的老员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直接开除，好像有点不近人情。”
陈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这样吧。”
我身体微微前倾，用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听清的声音，宣布了我的决定。
“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项目总监了。”
“我身边，正好缺一个端茶倒水的。”
“就任命你为我的，项目特别助理吧。”
“希望你，能尽快学会，怎么泡一杯，让我满意的咖啡。”
5
我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
陈默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他换下了那身名牌西装，穿了件普通的白衬衫。
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看起来，昨天一晚没睡。
他把咖啡放在我桌上，低着头，声音沙哑。
“林总，您的咖啡。”
我没看他，继续处理手里的文件。
“太烫了。”
他愣了一下，端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