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分钟，又端了进来。
“林总，这次温度应该可以了。”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
“我不喜欢这个杯子。”
他的手，抖了一下。
“那我……去给您换一个。”
他又出去了。
再进来的时候，换了一个骨瓷的杯子。
我接过来，抿了一口。
然后，当着他的面，把整杯咖啡，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我不喝速溶。”
我说。
“楼下有咖啡店，现磨的，你知道吧？”
陈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拳头紧紧攥着，指节都发白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
但他忍住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知道了，林总。”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才只是个开始呢。
陈默，你欠我的，我会让你，加倍还回来。
下午，我让他把公司这三年的所有项目资料，都整理出来，送到我办公室。
整整三大箱。
堆得像小山一样。
他一个人，搬上搬下，累得满头大汗。
我坐在办公桌后面，冷眼看着。
等他好不容易弄完，衬衫都湿透了。
我才慢悠悠地说。
“哦，忘了告诉你。”
“我只要电子版的。”
“这些纸质的，你再搬回档案室去吧。”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猩红地看着我。
那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林晓晓，你别太过分！”
他终于忍不住了，直呼我的名字。
我靠在椅背上，笑了。
“陈助理，注意你的称呼。”
“还有，什么叫林晓晓？”
“我的名字，叫林晚。”
“至于过分……”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他鼻尖。
是我最喜欢的那款，叫“复仇”。
“一年前，你偷走我的方案，把我像垃圾一样踢出局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过分？”
“你搂着李悦，住着我梦想中的大房子，开着我梦想中的车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过分？”
“现在，我只是让你做一点，一个助理该做的工作。”
“你就觉得，我过分了？”
我伸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口。
指尖，冰凉。
“陈默，这只是利息。”
“本金，我们慢慢算。”
6
陈默成了我的贴身助理。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曾经高高在上的项目总监，如今，成了新任女总裁身边，一个端茶倒水的。
这比直接开除他，还要让他难堪。
我给他安排的工作，都很琐碎。
订会议室，取快递，复印文件，安排我的行程。
甚至，连我中午吃什么，都要他亲自去买。
有一次，我让他去买城南那家最有名的生煎包。
来回，要两个小时。
那天，下着大雨。
他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像只落汤鸡。
手里的生煎包，却用自己的外套，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都没淋湿。
他把饭盒放在我桌上，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林总，您的午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