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 মিশ入风中,散向黑暗。
傅景深跪在空空如也的墓碑前,发出了野兽般的、绝望的嘶吼。
而我,沈薇,或者说,江寻,站在他身后,冷眼看着。
傅景深,欢迎来到,我为你准备的地狱。
2
傅景深是怎么回到婚房的,我不知道。
我回去的时候,他正抱着那个空骨灰盒,蜷缩在我和他的婚床上。那张几百万的床上,还洒着象征喜庆的红色花瓣,现在看起来,像极了血。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浴室,开始卸妆。镜子里那张属于沈薇的脸,美得张扬,也蠢得张扬。我一点一点地擦掉那厚重的妆容,露出下面那张虽然同样漂亮,但眼神却冰冷如霜的面孔。
等我洗完澡出来,傅景深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混杂着恨意、痛苦和一丝……恐惧的情绪。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江寻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我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因为我看不惯你这副虚伪的样子。”我坐下来,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轻轻晃了晃。“傅景深,你真的爱江寻吗?”
他像是被踩到了痛处,猛地坐起来:“你闭嘴!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我不配?”我轻笑一声,将酒杯递到唇边,却没有喝,“那个在她重病时,为了你的白月光,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的人是你。那个在她生日时,陪着林晚晚满世界飞,只给她打了个内线电话的人是你。那个在她绝望地给你打电话求救时,因为林晚晚一句‘不想听见她的声音’就挂断电话的人,也是你。”
我每说一句,傅景深的脸色就更白一分。这些细节,是沈薇不可能知道的。是只属于江寻和他的,一把把淬了毒的刀。
他震惊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你……你怎么会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模仿着江寻临死前那虚弱的语调,轻轻地说,“傅景深,我的画……你烧了它,心疼吗?”
那幅画,是江寻画的第一幅,也是唯一一幅傅景深的肖像。是她熬了三个通宵,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却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扔进了壁炉,只为了向林晚晚证明,江寻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傅景深的身体,在那一刻,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猛地推开我,连滚带爬地摔下床,仿佛我是什么索命的恶鬼。
“你到底是谁?”他惊恐地指着我,声音里充满了崩溃的边缘感。
我重新靠回床头,懒洋洋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残忍而又快意。
“我是谁?我是你现在明媒正娶的妻子,沈薇啊。”我故意加重了“妻子”两个字,“傅总,别忘了,从今天起,我们是合法夫妻了。江寻的墓碑,是你的过去。而我这张床,才是你未来的坟墓。”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笑容妩媚,眼神却冰冷刺骨。
“过来,我的好丈夫。我们的新婚之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