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询过后,根本没有这家企业。
三无产品也需要生产,那就一定有仓库和车间。
随着我们不停寻找受害者,得到的消息也就越来越多。
有个叫王婷的女生告诉我,她家附近有一家纸制品公司,她妈妈在里面上过班,良心过意不去没干了。
我和妈妈连夜去了济南梁山,找到了这家公司。
因为怕被认出,我化了一看就刻薄的浓妆,呲着大红唇和妈妈装客户上门看货。
负责人刘总翘着二郎腿:「你们找错了,我们不生产卫生巾,我们是废品回收。」
我一愣,故作惊喜道:「那拿货价岂不是更低了?」
刘总这才笑了起来,夸我识货。
他得意洋洋告诉我:「我们公司的货都是从大品牌的纸尿裤和卫生巾厂家进的,专买不要的残次品、下脚料,价格便宜得很。」
我一听还有纸尿裤,整个人都不好了。
强笑着问他:「可是按照行业规范,这些生产垃圾都要进行切碎处理的呀,你怎么拿到货的?」
刘总不在意的挥挥手:「黑心钱也是钱,有的是人抢着赚,你只要肯花钱打通关系,这种货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妈比我老练:「说再多也不如看一眼,刘总带我们看看货吧。」
他站起身,瞥我一眼:「走吧,但先说好不能拍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带我们去了仓库,上百吨的生产垃圾堆在地上脏乱不堪。
别说消毒设备了,工人连手套都没戴一个。
把压缩过的垃圾放在桌子上敲到蓬松,换个包装袋就完成了所谓的加工。
我听过手机翻新,还没听过卫生巾、纸尿裤翻新。
一想到自己就是因为用了这种卫生巾得病受罪,恨不得一把火烧掉这家公司。
刘总问我:「你们的店是线上还是线下?」
我假笑:「线上,做厂家直销。」
他懂行地笑了笑:「线上比线下好做,爱贪小便宜的人都喜欢买拼夕夕。」
穷人到底错做了什么?
我无力地深吸口气,被我妈一戳,只好又笑了起来。
刘总看到我笑,误以为我很满意,拿出一份采购合同协议让我看。
上面最主要的一条:采购原料和产品后,要求必须破碎,不能二次流入市场,否则责任自负。
我问刘总:「这意思出了麻烦不能找你?」
他眉一挑:「那肯定,出了问题都找我的话,我这公司还开不开了,你自己想明白吧,反正不签协议我不卖。」
「那我再考虑一下吧。」
我控制不住冷下脸,拉着我妈匆匆离开。
把情况汇报给群里的姐妹,我们一致商量后,把这家公司举报到了3•15晚会和财经调查栏目。
没过几天,负责调查的记者告诉我成了。
我们翘首以盼,等了又等,终于到了3月15日这天。
当翻新卫生巾上了热搜,一次性内裤也接着爆雷,我们松了口气。
看到刘总被控制,简直大快人心。
我准备发条朋友圈庆祝自己的胜利,却看到林启先发了:原都是误会,我的深情没有错付。
还附图自己的购买记录和新闻截图。
第二天一早,他手捧鲜花,带着亲戚朋友又闯进了我家。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