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爸的声音都在抖。
“房子我卖了。”许岚的语气，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钱货两清，今天就得搬走。”
“你疯了！卖了房子我们住哪？小辉怎么办？”林国强快崩溃了。这套老房子，是他唯一的根。
“住哪？”许岚抬起头，扫了他一眼，“租房子。小辉？”她又看向林辉，“他有手有脚，自己想办法。”
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卖掉房子，就等于断了林辉以后啃老、结婚、要房的根。这一招，比我预想的任何报复都狠。
许岚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她把那本崭新的房产证，连同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
“念念，这套房子，是当年我带过来的婚前财产。现在，它还是我的。我把它卖了，钱，加上我这些年存的一点私房钱，都在这张卡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她顿了顿，看着我震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东西，谁也别想碰。”
我捏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看着房产证上，户主那一栏，赫然写着我的名字——林念。
她早就把房子过户给了我！
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突然明白过来。她不是在帮我，她是在用她的方式，执行一场比我更彻底的“清理”。这个家里，不只是我，连她自己，都在她清理的名单之上。
33
我们搬进了一个租来的、更破旧的小房子。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像坟墓。林国强彻底蔫了，每天看着许岚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怪物。林辉则因为断了财路，整天阴阳怪气地咒骂。
而许岚，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她好像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每天只是沉默地做饭，沉默地吃饭，沉默地看着窗外。
我越来越确定，她也重生了。
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不可能有这种魄力和手段。卖房子，转移财产，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法律的边缘，让我那个窝囊的爹和废物弟弟，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必须试探她。
晚饭时，我故意装作不经意地说：“妈，我今天路过城南那片废工厂，听说那里要拆迁建个大商场，到时候房价得翻好几倍呢。可惜我们家没钱。”
城南废工厂，上辈子，是我人生最大的一个“虐点”。
林辉就是听信了这个谣言，偷了家里所有的钱，还借了高利贷去那里炒地皮，结果被骗得血本无归。为了还债，我妈才最终下定决心，把我“卖”了。
这是一个只有我和她，在重生后才会知道的、血淋淋的秘密。
我说完，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许岚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头，对我笑了。
那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她笑。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嘲弄，仿佛在说：“这么幼稚的把戏，就不用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真的也重生了。
一场本该由我主导的复仇，变成了一场诡异的、无法预测的“双人游戏”。而我的对手，是我上辈子最恨的，也是这辈子最看不透的，我的母亲。
她不再是那个偏心、愚昧的农村妇女。她变成了一个冷静、残酷的棋手。而我们这个家，就是她的棋盘。林国强和林辉，是她随意丢弃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