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呢？我是她要保护的“王”，还是……另一颗更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我不敢想下去。
从那天起，我不再有任何小动作。我像一个旁观者，冷漠地看着许岚，如何一步步地，拆解这个家。
4
林辉那只废掉的手，成了他好吃懒做的最好借口。他不去上学，整天躺在床上玩手机，张口闭口就是要钱买最新的游戏机。
“妈！给我钱！我同学都有，就我没有！”他像一条蛆一样在床上蠕动。
许岚没理他。
林国强看不下去，偷偷塞给他两百块钱。
第二天，林辉就把那两百块输光了，还欠了同学五百。他又开始在家鬼哭狼嚎。
我冷眼旁观。我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上辈子的林辉，就是这样一步步把这个家拖进深渊的。我原本的计划，是等他欠下更多赌债，再把他那些丑事捅到学校去，让他身败名裂。
可我妈，永远比我快一步，也比我狠一万倍。
在林辉又一次撒泼打滚要钱的那个下午，许岚平静地走进她的房间，五分钟后，她拿着一个小首饰盒出来了。她把盒子打开，里面是她压箱底的、唯一一件金手镯和金项链。
“小辉，你不是要钱吗？”她把首饰丢在林辉面前，“拿去，这些够你花了。”
林辉的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抢了过去，屁颠屁颠地就跑了出去。
林国强急了：“许岚！那是你妈留给你唯一的念想！你怎么能给他！”
“给了，就不是我的了。”许岚的语气毫无波澜。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不像她的风格。她这么做，等于是在纵容林辉。
直到第二天下午，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敲响了我们家的门。
“谁是许岚？”
“我是。”
“我们接到报案，说你儿子林辉，涉嫌盗窃你的贵重财物。请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我爸当场就傻了。
我也愣住了。
我妈，她竟然去报了警！告自己的儿子盗窃！
在派出所，我妈冷静地陈述了“案发经过”。她说她把首饰放在枕头下，下午发现不见了，而家里只有儿子林辉一个人在。警察很快就从林辉常去的那家游戏厅里，找到了正在销赃的他。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因为是亲属作案，加上金额不算巨大，林辉没有被判刑，但“盗窃”这两个字，像一块滚烫的烙印，被永久地刻在了他未成年的档案上。
他这辈子，完了。
从派出所回来，林辉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看我妈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我妈做完这一切，只是像往常一样，系上围裙，开始做饭。仿佛她刚刚亲手毁掉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只是扔了一袋垃圾。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瘦削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不是在教育，她是在“切除”。她要把这个家里所有腐烂的、长蛆的“病灶”，一个一个地，全部切除干净，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5
父亲林国强，是家里第二个被“切除”的对象。
他懦弱，没主见，一辈子都在许岚和自己原生家庭之间和稀泥。上辈子，我妈之所以那么偏执地压榨我补贴林辉，很大程度上，也是被他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家庭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