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倒水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
“楚薇那边，你不会再看到她出现在任何荧幕上。”他像是在做出承诺，又像是在安抚所有物。
林夕转过身，手里端着水杯，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属于“苏晚”的感激和温柔：“谢谢顾先生。”
她太完美了。完美地扮演着他想要的幻影。顾夜泽看着她，心里那点莫名的躁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他忽然有些厌恶她这种滴水不漏的顺从。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林夕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他的手指抬起，似乎想碰碰她的脸，但最终只是拂过她耳畔的碎发，动作有些生硬：“不必总是说谢谢。”
他的指尖微凉，触感一掠而过。林夕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她微微偏头，语气依旧温和：“好的。”
合约结束的前三天。别墅里一切如常，甚至比平时更安静。
林夕表现得没有任何异常。她甚至提前问过顾夜泽第二天早上想吃什么，他说想吃她做的太阳蛋和培根，苏晚以前常做的那种。
那天晚上，顾夜泽离开别墅时，不知为何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站在门厅温暖的光线下，穿着苏晚风格的米白色家居服，微笑着对他说：“路上小心，顾先生。”
和过去的无数个夜晚，没有任何不同。
第二天上午十点，顾夜泽开完一个重要的会议，习惯性地点开手机里连接别墅客厅的监控画面——那是他当初为了方便确认“替身”是否安分而装的。画面里空无一人。
他蹙眉，切换了几个角度。依旧没人。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他立刻拨通林夕的电话。关机。
心脏猛地一沉。他抓起车钥匙，几乎是冲出了办公室，一路飙车回到别墅。
别墅安静得可怕。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像是没人住过一样。他快步上楼，推开主卧的门。
衣帽间里，所有他买给她的、属于“苏晚”风格的衣物、首饰、包包，全部整齐地挂放着，一件不少。梳妆台上，那些昂贵的护肤品化妆品也纹丝未动。
仿佛那个女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不，不是完全。
顾夜泽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卧室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丝绒盒子，是当初他给她那条蓝宝石项链的盒子。
盒子下面，压着一张对折的普通白纸。
他手指几乎有些发颤地拿起来，打开。
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宋体字，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感情——
「合约到期，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