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时夏,快打钱过来,你哥哥快被他们打死了。”
手机里传来姚春杏发来的微信,还配了一张阮希文鼻青脸肿的照片,触目惊心。
阮时夏看了,心头越发焦躁,怎么办?去哪里弄一百万呢?
想到沐世钦说的话,她心中越发不安。
她不知道世钦什么有的这些心思,但她知道此事一旦大白于人前,定会引起渲染大波。
不,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思忖片刻,老夫人慈祥的面容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对,去找老夫人!只要借到一百万,她就立刻离开沐家,与沐世钦划清界限。
主意已定,阮时夏迅速换了身衣服,准备前往老夫人的别院。
就在这时,娜娜神色匆匆地闯入,一脸八卦的模样。“夫人,您听说了吗?三少爷沐世华又惹事了。”
阮时夏闻言,蹙眉道:“他又怎么了?”
提及沐家三少爷沐世华,真是让人头疼的人物。
同为沐家子弟,他与沐世杰的温文尔雅、沐世钦的沉稳睿智截然不同。
自幼游手好闲,倚仗家族权势,在外胡作非为。
在学校,他打架斗殴、争强好胜,声名狼藉。
好不容易从国外混得一张文凭归来,非但不去公司协助沐世钦。
反倒沉迷于夜场的灯红酒绿,不是在酒吧醉倒,便是赌博输得倾家荡产。
更是人尽皆知的花心大少,与女明星的风流韵事,月月占据新闻头条。
老夫人对此气愤至极,霸道的停掉了他的信用卡,并将其囚禁于家中。
可他非但没有丝毫悔悟,反而与家中女仆素兰纠缠不清,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素兰也是个精明的主,辛苦隐瞒了十个月,生下孩子后才拿着亲子报告要沐世杰认下孩子。
明明只需要花钱安抚的事儿,沐世杰却偏偏不认,逼得素兰将他从楼上推了下去。
如今素兰是被抓进去了,沐世杰也瘸了半条腿,还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此事传得是沸沸扬扬,最终还是沐世钦出面,强力压下了那些负面新闻。
可新闻是压下了,名声却已一落千丈。
“如今他是日夜喝酒,萎靡不振,老夫人刚刚大骂了他一番。传得是人尽皆知。”
阮时夏闻言,叹息一声:“我明白了,这就前去探望老夫人。”
老夫人一生风光无限,唯独对三孙子沐世华深感头痛,此刻她心中定是烦躁难安。
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得去看看她。
换了身衣服后,阮时夏走了出去。
沐家别墅十分广阔,有五座院落。
老夫人住在北苑,阮时夏住在中苑。
阮时夏刚准备进门,便听到了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叫骂声:“这个孽障,都瘫痪在床了,还整日醉生梦死,真是气死我了。”
她虽看重沐世钦,可沐若天夫妻两个不成器,谁都是不管事儿的主。
这几个孩子都是在她跟前长大的。
沐世华虽然纨绔,却是个嘴甜的主儿,经常哄得她开怀大笑。
她对这个孩子的感情不亚于沐世钦,要不然也不会把她气成这样。
王妈体贴地为老夫人递上一杯水,轻轻放置于她面前,温言软语道:“三少爷那边,着实是缺了一个贴心之人。”
“倘若能有个人时刻陪伴在他身旁,悉心照料,或许情况会有所好转。”
老夫人闻言,更加恼怒:“他如今闹出这等丑闻,哪个清白人家的女人愿意嫁给他?”
她虽有钱可买媳妇进门,但这小子眼光挑剔得很,又岂会轻易看上?
那素兰都为他生孩子了,却仍被他万般嫌弃。
倘若找来的女子不合他心意,又怎能管得住他?这与现在有什么区别?
王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夫人的神色,犹豫片刻后,在她耳畔轻声细语了几句。
老夫人闻言,一脸惊讶:“你说什么?竟还有这等事?”
王妈连连点头:“千真万确,香玲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
她压低声音,神色凝重道:“我瞧二少爷对阮小姐的态度,着实与常人不同。”
“不可能。这绝无可能。”老夫人斩钉截铁地反驳道,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世钦是她一手带大的,他的性情与眼光,自己再清楚不过。
时夏虽温柔貌美,但家世平平,且又是个二婚,世钦怎么会喜欢她?
老夫人沉吟片刻,终是肯定地说道,“之所以对时夏多加照拂,不过是为了世杰罢了。”
“他们二人之间,绝不会有什么私情。”
眼见老夫人强硬无比,王妈不敢多言,垂眸站在了一侧。
“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有了个好主意。”
老夫人眼眸轻转,忽地开口:“世杰已经去世了,时夏空守着名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世杰虽桀骜不驯,倒是能听进去时夏几句话,这些年叔嫂二人相处的也算和睦。”
“若能将两人凑成一对,倒是两全其美的妙策。”
王妈闻言,一脸愕然,凝视老夫人许久,犹豫道:“阮小姐能同意吗?”
说实话,沐世华那样的人品,连家中的女仆都未曾正眼瞧过,更别提阮小姐了。
老夫人一脸精明,算计之色溢于言表:“此事可由不得她做主。”
谈及阮时夏的家境,人尽皆知。
她父母体弱多病,兄长阮希文游手好闲,嫂子刻薄寡情。
至于那幼弟阮希武,早年不幸罹患抑郁症,常年在医院接受治疗。
若非沐家这些年持续庇护,她恐怕早已被家人榨干利用,哪还能过上这般衣食无忧的生活?
眼见老夫人规划好一切,王妈不敢多言,只能连声附和。
“此事就这么定下吧。”老夫人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心情豁然开朗,在王妈的按摩下缓缓睡了过去。
门外,阮时夏不可置信的楞在了原地。
她自知无依无靠,自嫁入沐家以来,便竭力维系与每个人的关系。
沐世杰离世后,她更是费尽心思讨好老夫人,以期获得一丝温暖与依靠。
她时常头痛,自己便学习按摩之术,以缓解其病痛。
更在她卧病时,利用所学中医,对其悉心照料,无微不至。
原以为自己与老夫人之间已建立起深厚的感情,没想到在老夫人心中,自己不过是一枚可随意摆布的棋子。
终究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阮时夏强忍住内心的凄凉与苦楚,艰难地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忽而传来了脚步声。
回头看去,来人一身黑色西装,容色精致俊朗,身材修长高大。
漆黑的眸子如月下深潭,深邃幽暗,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阮时夏身子一颤,“世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