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
我猛地站起来,疯狂地用身体撞击着铁笼,发出巨大的声响。
寻找!我要去那里!
“吵什么吵!死狗!”
疤脸男不耐烦地回头骂了一句。
绿灯亮了,车子重新启动,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远。
不!不能走!
绝望和那股强大的本能驱使着我。
我看到了笼门那简陋的插销。
用尽全身力气,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爪子拼命地从缝隙中伸出,去勾挠那个插销。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几乎要力竭的时候,“咔哒”一声轻响,插销竟然松动了!
就在车子再次减速准备转弯时,我用头猛地顶开笼门,闪电般窜出了车厢,重重摔在坚硬的柏油路上。
车轮几乎擦着我的尾巴呼啸而过。
“妈的!跑了一只!”
疤脸男的咒骂声从身后传来。
我顾不上摔疼的身体,爬起来拼命地跑,钻进路边复杂的巷弄,依靠本能躲避着可能的追捕。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但那个淡淡的气息和脑海里的执念是我唯一的方向。
我成了这座庞大城市里一只狼狈的流浪狗。
饥饿、寒冷、其他地盘野狗的驱赶、人类投来的石块和厌恶的眼神……身上的伤没好利索,新的伤口又不断增加。
我只能靠着翻找垃圾堆里令人作呕的食物残渣勉强果腹,喝地上肮脏的积水。
每一天都在挣扎求生。
但那个念头从未消失:找下去。找铃铛,找那个温暖的气息。
有时,在冰冷的雨夜里,我会做奇怪的梦。
梦里有一个温柔的女人抚摸我的头,我们一起在一个摆满旧纸张和奇怪石头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安宁。
还有一个刺耳的铃声,冰冷的金属光泽,剧烈的疼痛,以及女人悲痛欲绝的哭喊……
每当这时,我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住一样疼。
醒来后,梦的内容迅速模糊,只留下无尽的怅惘和更加坚定的寻找之心。
2
林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真正笑过了。
自从阿黄为保护她和青铜古铃被害,古铃被抢走后,她的生活就只剩下两件事:继续她的考古研究,以及追查那个凶残的文物走私集团。
阿黄的血似乎还在她手心里留有灼热的错觉。
那只傻狗,明明只是只小土狗,却在那晚爆发出惊人的勇气,死死咬住歹徒的裤脚,任凭殴打也不松口,为她争取了宝贵的呼救时间,却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她凭借记忆和警方共享的有限信息,锁定了几个可能与此案有关的地下网络,其中一个就涉及非法犬只交易和运输。
走私集团有时会利用动物运输小型文物,或者需要训练恶犬看守窝点。
那天,她根据一条模糊的线索,追踪到城西一片待拆迁的混乱区域。
线索在这里断了,她一无所获,心情低落地往回走。
在一个堆满垃圾桶的巷口,她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呜咽声。
下意识地望过去,一只瘦骨嶙峋、浑身是伤的黄白色土狗正怯生生地看着她,它的眼神浑浊,带着流浪动物特有的惊恐,但似乎又有一点别的东西……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的心轻轻一颤。
它看起来太糟糕了,毛发脏污打结,后腿似乎有些跛,肋骨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