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一把将她拉了回去，但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怕她闹出更大的动静，让邻居看笑话。他铁青着脸，对我下了最后通牒：“林默，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立刻，把你的名字划掉，写上你姐的。不然，你就滚出这个家，我们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王秀兰在一旁附和，眼泪说来就来：“小默，你别犯糊涂啊，你走了，我们一家人以后还怎么过啊？你姐姐怎么办啊？”
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个予取予求的林默了。
我转身，走回自己那个只有几平米的小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行李箱。那是我准备上大学用的，上辈子，它陪着我走南闯北，最后和我一起烂在了出租屋里。
我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几本被翻烂了的书。
当我拖着箱子走出房门时，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像是没想到我真的敢走。
我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们最后一眼。
我说：“这个家，我不稀罕。”
说完，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感觉浑身都轻松了。我知道，从我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失去了未来唯一可以依仗的东西。而我，终于可以开始过我自己的人生了。
3
我没有立刻去学校，而是先找了个日结的工作，在一家快餐店后厨帮忙。我需要钱，需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先生存下去。
离家后的第三天，王秀兰的电话打了过来。电话一接通，就是她声嘶力竭的哭喊：“林默！你这个白眼狼！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才甘心？你姐姐因为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紧把名额让出来，然后滚回来给你姐姐道歉！”
我一边机械地削着土豆，一边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叫骂，心里毫无波澜。林雪那种人，比谁都怕死，绝食不过是她逼我就范的又一个手段而已。
“哦，”我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医院的饭不好吃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王秀兰的哭声一滞，随即转为更尖利的咒骂：“你……你这个冷血的东西！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女儿！你等着，你这辈子都别想我们再认你！”
“好。”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果然，当天晚上，林建国带着几个亲戚，找到了我打工的快餐店。
他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指着我对店长和周围的客人说：“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我那个不孝女！为了一个上大学的名额，把自己的亲姐姐气得住院，还离家出走！我们家真是造了孽啊！”
几个亲戚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说我从小就自私，不懂事，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周围的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店长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我解下围裙，平静地走到林建国面前。
“说完了吗？”我问。
他被我的反应噎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今天就是来带你回去的！你必须给你姐道歉！”
“回去可以，”我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先把这个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