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慕辞的前程，关系到我闻家的颜面，确实不能马虎。」
闻纤语一愣，没跟上我的思路。
「所以，我决定了。」
我俯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
「这笔钱，我出了。」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与得意。
她以为我妥协了。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被她玩弄于股掌的蠢货。
别急。
我的话，还没说完。
「不过……」
我拉长语调，满意地看到她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
「这笔钱，不能白出。」
「我要容慕辞，入赘我闻家。」
「什么？！」
闻纤语再也装不住，失声尖叫。
那张清纯可人的小脸，因震惊和愤怒而扭曲。
「姐姐！你疯了？！」
入赘？
对容慕辞那种心高气傲、把自尊看得比命还重的男人，入赘是奇耻大辱。
一旦他成了赘婿，这辈子都别想在人前抬头。
他的仕途，也就彻底毁了。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怎么疯了？」
我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神情淡漠。
「我闻家出钱出力，为他铺路，他许我一个未来夫君的名分，不公平吗？」
「既然他那么爱我，想必不会拒绝的，对吧？」
我看着闻纤语，笑得狡黠。
「你……你……」
闻纤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想不明白，一向对容慕辞百依百顺的我，怎么会突然提出如此苛刻，甚至羞辱性的条件。
「妹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
「难不成，你心疼了？」
一句话，正中要害。
闻纤语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3.
「入赘」两个字，是两根烧红的铁钉，死死钉进了闻纤语的脑子。
她仓皇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看着她踉跄的背影，我嘴角冷笑愈深。
心疼了？
当然心疼。
她处心积虑想抢走的金龟婿，怎能容忍他变成一个一辈子抬不起头的赘婿？
我将那碗下了药的雪梨羹，毫不留情地倒进窗外花盆。
前世的债，这一世，慢慢算。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父亲闻敬德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混账！谁让你提出让容家那小子入赘的？我闻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他身后，跟着眼眶通红的柳姨娘，闻纤语的生母。
不用想，是她们母女去告的状。
前世，我总是畏惧父亲的威严，凡事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快。
可现在，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心中一片冰凉。
「父亲。」
我平静行礼，「女儿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你！」闻敬德气得吹胡子瞪眼，「让一个读书人入赘，这是羞辱斯文！传出去，我们闻家还要不要在江南立足？」
「父亲息怒。」
我没有争辩，而是换了种方式。
「女儿请问父亲，我们闻家是做什么的？」
他一愣，「自然是做绸缎生意的。」
「那我们做生意，最看重的是什么？」
「当然是……利润，是回报。」他被我问得摸不着头脑。
「这就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