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魔将应声而入。
“废去他一半修为，打入水牢。”
“是，尊上。”
魔将抽出特制的匕首，那匕首上淬着化功散，是专门用来废去仙修灵脉的。
我闭上了眼睛，没有反抗。
上一世，我拼死抵抗，结果被废去了七成修为，根基尽毁。这一世，我主动放弃抵抗，或许能保存更多的实力。
锋利的匕首刺入丹田，灵力疯狂外泄的痛苦让我浑身痉挛。但我死死地咬着牙，一声未吭。
这让行刑的魔将都有些意外。
沈惊澜坐在王座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直到魔将准备对我施以鞭刑。
那是一条布满了倒刺的“噬魂鞭”，每一鞭下去，都能勾走人的一丝魂魄。
上一世，我被抽了整整一百零八鞭，神魂受损，休养了整整三年才缓过来。
当魔将高高扬起鞭子时，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过身，用右肩迎向了鞭子，同时蜷缩起身体，死死护住了我的左肩。
“啪——！”
皮开肉绽的剧痛传来，但我却松了口气。
还好，护住了。
我的左肩，也有一道疤。
是十五岁那年，我带着惊澜在仙门禁地历练，遭遇了一头千年妖兽。为了护住他，我的左肩被妖兽的利爪洞穿，险些整条手臂都废了。
从那以后，我便下意识地，会格外保护自己的左肩。
这个习惯，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但这一刻，它却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一鞭，两鞭，三鞭……
我始终保持着那个护住左肩的姿estrange姿势，任由鞭子在我的背部和右肩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王座上，沈惊澜的眉头，不自觉地又皱了起来。
他盯着我护住左肩的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和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动作，让他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
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在他面前摆出过同样的姿势。
是谁？
他想不起来。
记忆深处，关于“哥哥”的模样，早已模糊不清。他只记得，哥哥很高，很温柔，会摸着他的头，叫他“阿澜”。
然后，哥哥就死在了沈清弦的剑下。
这个念头让沈惊澜瞬间清醒，他眼中的迷茫被重新燃起的恨意取代。
“够了。”他冷冷地开口，“把他扔进水牢。”
魔将停下了动作，拖着我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走向了地牢深处。
水牢里阴暗潮湿，及腰的池水冰冷刺骨，还混杂着不知名的腐臭气息。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啃噬着我的伤口。
我靠在湿滑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气。
身体上的痛苦远不及心里的煎熬。
刚才，我看到了他眼神的变化。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确实动摇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不能急，我必须要有耐心。惊澜被仇恨蒙蔽了十年，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我需要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揭开玄刹布下的谎言，让他自己看到真相。
我闭上眼，开始默默运转残存的灵力，抵御着水牢的阴寒。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还有更残酷的折磨在等着我。
但我已经不再是上一世那个只会绝望和崩溃的沈清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