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只能继续扮演一个无辜而茫An的囚徒。
“我……我就是沈清弦。”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被他吓到的颤抖。
我的示弱,似乎让他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他眼中的疯狂渐渐被冰冷的恨意覆盖。
他一定是觉得,我在故意模仿他哥哥的动作,以此来扰乱他的心神,博取同情。
“呵,好一个沈清弦。”他松开手,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让你还有心思玩这种把戏。”
“你不是喜欢模仿吗?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硬。”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他记忆中被我“杀害”的哥哥。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知道,更猛烈的报复,要来了。
第四章
沈惊澜没有再亲自折磨我。
他似乎是在刻意回避我,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再出现。
但这半个月,我却过得生不如死。
他派来了魔界最擅长酷刑的魔将,日夜不停地“招待”我。
钻心的刺骨钉,焚烧神魂的魔火,剥离仙骨的利刃……
所有能想象到的酷刑,都在我身上用了一遍。
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好几次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但我都挺了过来。
每当意识模糊,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在心里默念惊澜的名字。
我告诉自己,不能死。
我死了,谁来把他从仇恨的泥沼里拉出来?
我死了,谁来告诉他,他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个哥哥?
求生的意志,让我一次次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而在此期间,我依然在不经意间,做着那些只有我们兄弟俩才知道的小动作。
比如,在被鞭打时,我会下意识地护住左肩。
比如,在仅有的喝水间隙,我会习惯性地先用手指弹一下杯沿。
比如,在疼痛难忍时,我会无意识地哼唱起一段童谣,那是母亲哄我们睡觉时经常唱的调子。
这些细节,都被负责看守我的魔将,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沈惊澜。
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烦躁了。
虽然他的人没出现,但他那股暴戾不安的气息,却笼罩了整个魔宫。
据说,他无缘无故发了好几次火,有好几位魔君因为一点小事,就被他打入了万魔窟。
整个魔宫上下,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一定很痛苦。
一边是根深蒂固的“仇恨”,一边是越来越多无法解释的“巧合”。
理智告诉他,我是他的仇人。
可情感和记忆的碎片,却在不断地动摇他的认知。
这种自我怀疑和认知撕裂的痛苦,不亚于我正在承受的酷刑。
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他又一次来到了地牢。
这一次,他喝了酒。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清冷的莲香,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他没有靠近我,只是远远地站在地牢的阴影里,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你……到底是谁?”
他问出了和半个月前同样的问题,但语气,却从愤怒的咆哮,变成了带着一丝迷茫和痛苦的低语。
我靠在墙角,浑身是伤,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模仿我哥哥?”他一步步走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