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养伤期间,他试图给林婉写信,但战事吃紧,驿路不通,信件根本无法送出。他托人打听家中消息,只得知母亲病逝的噩耗,痛彻心扉。

伤未痊愈,他又被派往新的战场。这次他屡立奇功,一路晋升,不到两年时间,已是从四品武将。

战争结束时,方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回家了。他连夜写信给林婉,告诉她不久便能团聚完婚。

然而诏书下来,他被召入京城面圣。

金銮殿上,新登基的年轻皇帝对他的战功赞赏有加,当场晋封他为三品威远将军,赐府邸,赏金银。

方煜跪谢隆恩,正欲请旨还乡完婚,却听皇帝道:“方爱卿年轻有为,尚未成家吧?朕为你做個媒如何?”

方煜心中一紧,忙道:“启禀陛下,臣已有婚约在身,故乡有未婚妻子等候多年...”

皇帝摆摆手,不以为意:“既未成婚,便不作数。太傅千金温良贤淑,与爱卿正是良配。”

方煜还要再言,宰相在一旁使眼色制止。下朝后,宰相私下找他:“方将军,陛下初登大宝,急需太傅支持。这桩婚事,关乎朝局稳定,非你一己私事可比。”

方煜如坠冰窟:“可是...”

“没有可是。”宰相语气转冷,“方将军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抗旨不尊是什么下场。不仅是你,你的家乡,你的...那位未婚妻,都会受到牵连。”

方煜沉默了。他想起战场上的腥风血雨,想起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最终苦涩地发现,自己拼死搏杀换来的功名,反而成了束缚自己的枷锁。

大婚那日,京城张灯结彩,太傅府嫁女排场极大。方煜穿着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迎娶了太傅之女苏静瑶。

新房内,红烛高烧。新娘子凤冠霞帔,端庄秀丽,却陌生得很。

方煜屏退下人,对新娘深深一揖:“苏小姐,方某心有他属,实非良配。委屈小姐了。”

盖头下的女子沉默片刻,轻声道:“静瑶亦非不识大体之人。既成夫妻,相敬如宾便是。”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冰冷如铁。

方煜试图暗中联系林婉,派人送银两和短信回去,却不敢多言,生怕连累她。他托心腹带去的信中只含糊其辞地说“公务繁忙,无法脱身”,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然而所有的试探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方煜日益焦虑,却又无法离京。

一年后,苏静瑶生下一子。方煜给孩子取名“念安”,取意念念平安,实则暗藏故乡那个等他归来的女子的名字。

孩子满月那日,方煜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