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软中带硬，把我最后一条退路也堵死了。
是啊，五十万的诱惑背后，怎么可能没有枷锁？我现在才明白，晚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看着那头盔，咽了口唾沫，心脏跳得像要冲出胸膛。
躺上那张冰冷的椅子时，我感觉自己像是待宰的牲口。
李俊熟练地把那个充满液体的头盔扣在我头上。一种冰凉、滑腻的触感紧紧包裹住我的头皮，非常不舒服。
“体验开始。”他的声音隔着头盔，听起来嗡嗡的，很远，“祝你好运，张先生。”
话音刚落，一阵极其强烈的、无法形容的电流感或者说冲击感，猛地窜过我的大脑！
“啊——！”
我惨叫一声，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
3
“……听到没有！房租！”
砰！砰！砰！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把，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旧T恤。
又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我大口喘着气，茫然地环顾四周。乱糟糟的房间，堆成山的外卖盒，空气里飘着的霉味和隔夜泡面味……一切都和“昨天”一模一样。
不对。
不是昨天。
我猛地扭头看向窗外，阳光刺眼的角度，邻居家阳台上晾着的那件蓝衬衫，甚至楼下那辆总是乱按喇叭的破车的喇叭声……全都和“昨天”我出门前一模一样！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冲上天灵盖，我手忙脚乱地在床头摸索，抓过手机。
屏幕亮起——
X月X日，星期三，上午7：31。
和“昨天”一样！和那个我签了卖身契……不是，体验合同的“昨天”一样！
我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在那个什么鬼体验中心吗？那个头盔……那个李俊……
难道……那才是个梦？一个因为压力太大做出来的，无比逼真又荒诞的噩梦？
对！肯定是梦！怎么可能有什么一天赚五十万的好事？还时间循环？我不会是科幻片看多了吧！
这么一想，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但那种心悸的感觉还在，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喉咙也干得冒火，痒得厉害。
“咳……咳咳……”
我忍不住咳嗽起来，越咳越凶，肺管子像被什么东西刮着一样，撕扯着疼。我弯下腰，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不容易缓过劲，我吸了吸鼻子，觉得嘴里有点怪味，一股子铁锈似的腥气。
我下意识地舔了舔牙床，皱着眉走向洗手间，想漱个口。拧开水龙头，捧起凉水胡乱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更清醒点。
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那个一脸衰样的自己。
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脸色苍白得像鬼，眼里的血丝比昨天好像更多了……
等等！
那是什么？
我猛地凑近镜子，吓得一哆嗦。
在我嘴角下巴那里，刚刚咳过漱口水的地方，竟然挂着几缕极其细微的、若有若无的——血丝！
淡红色的，混着清水，正慢慢往下淌。
我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凉了。
不是梦……
绝对不是梦！
那个合同！那个头盔！那五十万！都是真的！
但我为什么又回来了？为什么时间倒流了？不是说好的体验24小时吗？这算什么？体验读档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