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好像即使睡着了,也没真正“休息”。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睡着后,还在偷偷地看着我,偷走我的精力。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比直接的恐怖更让人发毛。
有一次,我下午喝了杯浓咖啡提神。
结果晚上躺下,精神有点亢奋。
眼看快十二点了,睡意还不浓。
我有点急。
十一点五十七。
灯已经关了。房间里黑得彻底。
突然,我感觉到了。
身下的床垫,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起伏了一下。
我浑身汗毛倒竖,睡意瞬间吓飞了。
猛地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几秒后,那起伏消失了。
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但我心脏快跳出嗓子眼。
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23:59。
它还在“遵守规则”,只是……有点等不及了。
我闭上眼,拼命幻想最无聊的画面——公司开会,领导念PPT。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无形的压力似乎减退了一点。
午夜十二点整。
一切如常。
我瘫在床上,像打了一场硬仗,彻底虚脱。
规则能保护我。
但它是有代价的。而且,它似乎没那么有耐心。
我看着天花板,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
这便宜房租,可能要用别的东西来付。
3.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白天昏昏沉沉,上班差点出错被骂。
晚上噩梦连连,比通宵还累。
那东西好像不仅在夜里偷窥我,还在偷我的精力。
规则不是保护,是慢性毒药。
我必须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又一个周末。晚上十一点。
我坐在床上,面前摆着三杯特浓咖啡。
旁边架着手机,开启录像模式,对准整个房间。
“来吧。”我灌下第一杯咖啡,苦得咧嘴,“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十一点半。
第二杯咖啡下肚。
神经开始兴奋。
十一点五十。
房间一切正常。
我没关灯。心脏跳得有点快。
十一点五十九。
最后一杯咖啡喝完。
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午夜十二点整。
灯啪的一声,自己灭了。
绝对的黑暗。
我的心猛地一抽。
来了。
身下的床垫开始缓慢起伏,像一头巨兽的胸腔。一起,一伏。
嘶啦——窗帘的流苏瞬间活了过来,扭曲着,变长,像无数细小的黑色触手,朝着床蔓延。
梳妆台上,木偶的脑袋发出咔咔的轻响,一寸寸转过来。玻璃眼珠在黑暗里发出微弱的、诡异的光,锁定我。
冷。刺骨的阴冷从四面八方裹住我。
我牙齿开始打颤。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但我没睡!我看着呢!
抽屉自己滑开。那只冰冷的木质小手,缓缓伸出来,悬在半空。
它比上次更近了。
直接伸向我的脖子。
锯木头的声音,贴着我耳朵响起,带着一股焦躁。
「…时间…到了…」
我猛地向后一缩,后背撞到床头,砰的一声。
“滚开!”我声音发颤,几乎破音。
那些触须顿了一下,随即更疯狂地扭动起来,加速靠近。
冰冷的指尖几乎要碰到我的皮肤。
极致的恐惧猛地冲垮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