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好像有读心术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正叼着牙刷，满嘴泡沫。镜子里，我那张帅脸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就在三秒前，我妈，那个永远温柔、每天早上都会给我一个拥抱的女人，正端着一盘煎蛋从我身后走过。她脸上带着圣母一样的微笑，可我脑子里，却清清楚楚地响起另一个声音。
【今天该怎么把他绑起来呢？用绳子还是用链子？地下室有点潮，他会不会不喜欢？】
我嘴里的泡沫差点呛进气管。
我猛地回头，我妈正把盘子放在餐桌上，冲我柔柔一笑：“小澈，快点刷牙，今天有你最爱吃的溏心蛋。”
她的嘴唇在动，说的是这句话。可我脑子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不行，地下室太委屈他了。还是把他的房间窗户钉死吧，这样他就能一直陪着我了。】
冷汗，唰地一下就从我背上冒出来了。
我僵硬地转回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幻觉？我最近压力太大了？
就在这时，我爸，那个永远稳重、沉默如山的企业家，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拿着公文包从楼上下来。他路过我身边，习惯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沉稳。
“儿子，今天公司有个重要会议，爸爸晚点回来。”
他说。
可我听见的，却是。
【这小子的血气越来越旺了，闻起来真香。不知道尝起来，会不会比上次那个更美味？】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猛地停止了跳动。
我爸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冲我和我妈挥了挥手，表情和往常一样，充满了父爱。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卫生间，扶着墙，浑身发抖。
餐桌旁，我那还在上高中的、全世界最可爱的妹妹林溪，正小口小口地吃着煎蛋，看到我出来，甜甜地喊了一声：“哥，早上好！”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像个小天使。
【哥哥的眼睛真好看，像玻璃珠子。要是把他做成玩偶，摆在我的房间里，眼睛一定不会坏掉吧？挖出来，做成标本，好像也不错。】
“呕——”
我再也忍不住，冲回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个天翻地覆。
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光了，只剩下酸水。我撑着墙站起来，抬头看着镜子里那张惨白的脸。
这不是幻觉。
温柔的妈妈，想绑架我。
稳重的爸爸，想喝我的血。
可爱的妹妹，想把我做成娃娃。
这个家，我他妈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2
我必须冷静。
我冲了个冷水脸，强迫自己那根快要绷断的神经稍微放松一点。现在的情况是，要么我疯了，要么这个世界疯了。
我宁愿是我疯了。
我走出卫生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坐到了餐桌前。我妈已经帮我盛好了粥，放在我手边，温度正好。
“怎么了小澈，脸色这么难看？昨晚没睡好吗？”我妈关切地问，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她的手很温暖，可我脑子里的声音却冰冷刺骨。
【身体有点虚，看来计划要提前了。不能再让他随便出门，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我躲开她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妈，就是做了个噩梦。”
“是吗？都多大的人了还做噩梦。”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坐回了原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