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是我唯一的赌注。

我把娃娃的眼睛,对准了虹膜识别器。

【虹膜比对中……】

【比对成功。】

【欢迎您,家主。】

门,无声地开了。

我闪身进去,立刻关上门。

我爸的书房,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办公桌,没有文件柜。这里,像是一个小型的、古老的博物馆。

四面墙,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线含金的、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古籍。正中央,是一个玻璃展柜,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用某种皮革包裹的、没有名字的日记。

我的直觉告诉我,答案,就在那本日记里。

展柜没有锁。我轻易地就把它打开了。

那本日记,很沉。封面的皮革,摸起来,像某种粗糙的、干枯的人皮。

我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不是用笔写的,而是用一种暗红色的、已经凝固了的液体,写下了一行行扭曲的、充满了疯狂意味的字。

【血月之年,吾族第十七代‘圣胎’林澈,已于今日完成‘初拥’。】

【‘门’的波动,日益强烈。】

【守护者,林正豪(我的父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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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胎。初拥。门。守护者。

这些词,像一把把钥匙,打开了我认知世界里,一扇通往深渊的大门。

我压抑着狂跳的心脏,继续往下翻。

这本日记,不是我爸一个人的。它是由我们林家,历代的“家主”,用血写成的。它记录的,不是一个家族的兴衰史,而是一部,长达上千年的、看守“怪物”的恐怖编年史。

根据日记的记载,我们林家的血脉,极其特殊。每一代,都会诞生一个像我这样的“圣胎”。

“圣胎”在二十岁左右,会进行“初拥”仪式,也就是我经历的那场“车祸”。仪式会激活我们血脉中潜藏的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就是我的“读心术”。

但这力量,不是恩赐,是诅咒。

它是一个“信标”。一个会向某个不可知的、恐怖的维度,发送信号的信标。

而这个信号,会吸引来一个,被日记中称为“噬心者”的恐怖存在。

我们林家的使命,就是作为“守护者”,不惜一切代价,在“圣胎”彻底“觉醒”,也就是信标的功率达到最大之前,将他“封印”。

日记里,记载了历代“圣胎”的下场。

有的,被家人用铁链锁在地下室,终其一生,不见天日。

有的,被活生生剥离了所有感官,做成了“人彘”。

有的,在“觉醒”前一刻,被至亲之人,亲手吃掉了心脏。

每一个字,都浸透着鲜血和疯狂。

我的家人,他们对我做的这一切,不是因为他们是疯子。

他们是在……履行他们作为“守护者”的、传承了千年的“职责”。

他们想绑我,想喝我的血,想把我做成娃娃……这些,都是日记里记载的,历代“守护者”使用过的、“有效”的“封印”手段。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家的囚犯。

现在我才明白,我根本不是囚犯。

我是祭品。

我正看得浑身发冷,突然,书房的墙壁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

“沙……沙沙……”

我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