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恭喜加入‘不死别想离’豪华套餐。”
气氛正凝固，身后忽地传来小孩啼哭——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羊角辫，抱着芭比，站在碎玻璃中央，脚底已被划出血口。我认出来，遗像里给我上香那孩子！她抬头，冲我咧嘴一笑，声音奶声奶气却透着怪异：“爸爸，你救妈妈，不救我吗？”
我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下一秒，小丫头脚底一滑，整个人朝碎玻璃堆扑倒——我条件反射冲过去，伸手去拽，指尖刚碰到她袖口，耳边“叮”一声脆响，像法槌落案。无字书自动翻开，血红倒计时闪现：00:00:10。我脑袋瞬间空白：10秒？救她还是救自己？
电光火石间，我一把抱起小丫头，转身把她塞进子雯怀里，自己脚底却猛地一沉——啪嚓，玻璃渣穿透鞋底，剧痛沿着脚背窜上天灵盖。我倒吸一口冷气，低头，血已渗出鞋面，像给地板刷了一层红漆。倒计时归零，书页“哗啦”合上，一行新字浮现：
【豁免用尽，下一意外：宿主自身】
我咬牙，痛得冒汗，却听见子雯低声问：“她是谁？”我摇头，脚底钻心的疼。小丫头窝在子雯怀里，冲我眨眼，奶音轻飘飘：“谢谢爸爸，下次轮到我救你。”说完，她“噗”地化成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里。子雯手臂一空，瞳孔地震：“她……她消失了？”
我苦笑：“先别管灵异娃，咱得离开这儿——再待下去，下次掉的可能就是整面墙。”我一把抓起无字书，塞背包，拽着子雯往外冲。门口保安追出来：“先生，您手在流血！”我回头吼：“叫救护车，顺便买彩票，老子刚死里逃生！”
冲出咖啡厅，阳光刺眼。我拖着伤脚，拦辆出租，把子雯推上车。她罕见地没挣扎，只低声问：“去哪儿？”我望向窗外，车流如织，却像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我吐出一口血沫：“源头——图书馆。书想玩，咱就陪它玩到底。”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低头看表——八点二十，距离我第一次看见“自己遗像”刚好一小时。六十分钟里，我躲过车祸、吊灯、玻璃雨，救下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赔掉两豁免分，还收获一道脚底血槽。意外才刚开始，我知道，下一站等待我的，绝不会是温柔提醒。
出租车并入车流，无字书在背包里微微发烫，像一颗定时炸弹，正读秒。我靠回座椅，侧头看子雯——她望着窗外，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毛边，陌生又熟悉。我轻声道：“怕吗？”她没回头，只伸手握住我血淋淋的手掌，十指紧扣，声音低却坚定：“怕，但更怕再失去你。”
我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所谓意外，不是车祸，不是吊灯，而是——我们明明决定离婚，却在一小时内，重新学会相依为命。未来？去他妈的，老子偏要自己写。
车窗外，乌云压城，第一道闷雷滚过天边。我闭眼，听见背包里书页自动翻开，沙沙作响，像死神在翻起诉书。
2. 机会与陷阱
“走，去图书馆！老子今天就要把这破书告上法庭！”
我拖着血脚一瘸一拐冲进校门口，保安老赵瞅我那样，差点把对讲机捏碎：“周律？您这是被当事人揍了？”我摆手：“比那惨，我被未来伏击了。”子雯跟在后面，脸色白得能当反光板，手里却还拎着我那只被玻璃划破的公文包——七年婚姻，她第一次替我拎包，居然是在离婚冷静期，讽刺值拉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