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没动，任由她的指甲戳着我。“那我们拭目以待。”
她大概觉得跟我这个“失败者”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拿起协议书，看也不看就签了字。“滚吧，顾川。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拿上我的那份协议，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我亲手设计的、却再也没有一丝温度的家。我身上，只带了一张银行卡和一部手机。卡里，是我婚前财产里剩下的最后二十万。
走出小区，凌晨四点的冷风吹在脸上，我反而觉得无比清醒。林诗雅说得没错，我现在的公司“星途娱乐”，深度绑定了她这个IP，一旦我跟她解约，公司立刻就会变成一个空壳。但她算错了一件事。公司是壳，可我顾川，才是那个能孵化出金蛋的核。
我在路边坐下，点了一根烟。大脑里的那台计算机再次开始运转。第一步，剥离不良资产，已经完成。第二步，寻找新的投资标的。目标必须具备几个要素：一，有足够的天赋和潜力。二，与林诗雅有直接的竞争关系，最好是死对头，这样才能最大化地调动市场情绪和话题度。三，处于价值洼地，最好是负资产，这样我才有抄底的机会。
无数个名字在我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名字上——苏青影。
科班出身，天赋型演员，和林诗雅同期出道，两人从上学时就斗到工作。三年前，苏青影因为拒绝一个大佬的“潜规则”，被恶意报复，放出无数黑料，说她耍大牌、霸凌同事。林诗雅在背后，也没少推波助澜。从那以后，苏青影就被全网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接不到任何像样的角色，只能在一些烂剧里演恶毒女配，靠着微薄的收入给生病的母亲交医药费。
她就是我想要的。业务能力顶级，这是产品核心。被全网黑，这是价值洼地。和林诗雅是死对头，这是天然的话题钩子。她就像一块被淤泥包裹的璞玉，只要我能洗掉外面的泥，她的光芒，会比林诗雅那颗玻璃钻石，耀眼一百倍。
天亮了。我掐灭烟头，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苏青影沙哑又警惕的声音：“喂，哪位？”
“你好，苏小姐，”我站起身，看着初升的太阳，语气平静但坚定，“我叫顾川。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一笔，能让你重新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的生意。”
3
我和苏青影约在一家破旧的咖啡馆见面。她来的时候，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戒备和不信任。
她坐下后，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素净却难掩疲惫的脸。黑眼圈很重，嘴唇有些干裂，但那双眼睛，像藏在礁石下的黑曜石，即使在最暗的地方，也有一丝不肯熄灭的光。
“顾川，”她开门见山，声音比电话里更冷，“林诗雅的前夫，金牌制作人。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看我笑话？”
我把一份拟好的合同推到她面前。“我从星途娱乐辞职了，这是我新注册的公司，叫‘原点娱乐’。我想签下你，作为公司唯一的艺人。”
她看了一眼合同，然后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你疯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名声吗？签下我，等于自寻死路。更何况，我是林诗雅的死对头，你这么做，不怕她报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