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
“小桃,你在吗?”
是姚生尘的声音。
妈妈瞬间抹去脸上的戾气,柔柔地笑了起来。
她把我按到椅子上坐下,一边给我梳理被她打成一团乱的头发,一边轻声细语地问我:“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我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没有回答,一直在提防她的下一个巴掌。
给我梳好头发后,妈妈戴上手镯和戒指打开房门出去了,还顺便跟姚生尘寒暄了一下。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低头写作业,长发遮住了滚烫的脸颊,企图在朋友面前挽回一点自尊。
“小桃,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板栗酥,要不要来吃点?”姚生尘在我身边坐下,淡淡的香味在靠近。
听着这温柔、平和的声音,我喉咙有些哽咽,怕一说话就止不住委屈的眼泪。最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
“唉!我只是想来找你陪陪我,你却只顾着写作业。你简直跟我爸一样冷漠!可能是因为我是私生女吧,身体里流淌着肮脏的血,谁都嫌脏,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我手里的笔一顿,姚生尘的声音渐渐远离了我。
她叹了一口气,背对着我趴到窗边。
我连忙抬手擦干眼里的泪,深呼吸了几口气,对着自己的脸扇风降温。
“我每次回到那个冰冷没有人味的家时都觉得好累好累啊!我就算不小心睡着了,也没有人会叫醒我。你知道那种从梦里坠落到现实中,一睁眼就看到原本满屋灿烂的阳光被抽离得只剩下一点的感受吗?”
姚生尘背着双手,在屋里转圈,纤细修长的小腿单薄得似乎一碰就要断了。
“是恐慌。像溺水的人沉底时看着水面的光亮渐渐远离自己的那种对死亡和黑暗的恐慌。”
姚生尘双手撑在桌面,把我困在她双臂之间,两眼直视着我。
“你知道吗?我体验那种感觉体验了十几年,我以为没有人会救我。”
她的眼神缓缓地在我脸上流动,最后停在了我红肿的脸颊上。
“但是你向我伸出了手。”
姚生尘闭上眼睛俯身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她的嘴唇温凉又柔软,像一阵春风吹散了我心头的郁气。
在那之后,每周末姚生尘都会来给我辅导功课。
她虽然比我小一岁,但是已经上大学了,辅导我高三的课程绰绰有余。
“吃葡萄吗,呆瓜?”林闻溪躺在我床上打游戏,长腿一伸,踹在我椅子上。
“不吃。”我头也不抬,继续解题。
“吃西瓜吗?”
“不吃。”
“我想吃,你去给我拿上来。”
说完,林闻溪又踹了我椅子一脚。我笔尖打滑,墨迹在试卷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轨迹。
“你到底想干嘛?烦不烦?你都问了我八百个问题了!”
林闻溪被我吼了一嗓子,游戏也不打了,坐起身来,脸上阴云密布。
他走过来,一手揪住我的衣领,瞥了一眼旁边的姚生尘,“你以前可从来没吼过我!今天就因为她在,所以你对我不耐烦了,是吗?”
林闻溪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我忍住不适,偏过头,一抬眼就和姚生尘对视上了。
林闻溪掐住我的腮帮子,又把我的头扭回来了,强迫我和他对视,“你可真骚!想赶我走,好跟她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