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我心脏下意识一缩，末世七年养成的警惕性瞬间拉满。放轻脚步走到猫眼前，向外望去。
一张熟悉到刻入骨髓、此刻却让我胃里翻腾起强烈恶心和恨意的脸，填满了猫眼的畸变视野。
陈皓。
他穿着一件浅色的针织衫，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挂着那副我曾经觉得温柔体贴、如今看来却虚伪至极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两杯某知名品牌的咖啡。
就像前世无数次那样，他总是能在我忙碌或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带着体贴入微的关怀和小礼物，一点点卸下我的心防。
其中一杯咖啡，我知道，一定是我的口味，双份糖浆，多奶泡。
也是…掺了东西的。前世，就是这杯咖啡，让我昏睡了大半天，醒来后在他的花言巧语下迷迷糊糊签了那份该死的理财授权委托书。
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心脏，几乎让我窒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传来的刺痛才勉强压下立刻开门将他撕碎的暴戾冲动。
不能慌。不能打草惊蛇。
现在撕破脸，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一点点失去所有，在绝望和疑惑中走向我为他精心准备的终点，就像他曾经对我做的那样。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脸，让表情恢复平静，甚至刻意带上一点刚刚睡醒的惺忪，然后拉开了门。
“小凝？”陈皓看到我，笑容加深，语气亲昵自然，“打你电话没接，猜你是不是又在熬夜画图了？给你带了咖啡提神。”
他说着，极其自然地就要侧身进门，动作熟练得仿佛回自己家。
我的脚却像生了根，站在原地，没有像往常一样让他进来，只是用身体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门缝，脸上挤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嗯，刚醒，没看手机。谢谢，不过我今天胃不太舒服，喝不了冰的。”
陈皓递咖啡的动作顿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诧异和不耐烦，但很快被更浓的关切覆盖：“不舒服？怎么了？严不严重？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他试图伸手来探我的额头，被我微微后仰避开。
“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我的语气疏离却挑不出错，目光落在他另一只手上，“你…今天过来是有事？”
陈皓终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那副完美男友的面具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他打量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但语气依旧温柔：“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理财项目，经理那边催得挺急的，说是额度快没了。我想着今天刚好有空，陪你去把手续办了？反正钱放在银行也是贬值，对吧？”
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露出那种“都是为了我们未来打算”的真诚表情。
看，来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术，分秒不差。
看着他这副虚伪的嘴脸，我几乎能想象到前世我死后，他靠着我的钱，喝着我的血，在那极寒地狱里或许还能多苟延残喘几日的场景。
喉咙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泛起血腥的幻觉。
我按住胃部，眉头蹙得更紧，声音也虚弱了几分：“今天真的不行，头晕得厉害，怕是没办法集中精神看合同。投资是大事，总不能稀里糊涂就签了吧？过几天，等我好点了再说，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