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官员纷纷反驳,诚意伯刘孔昭突然拍案而起,腰间佩剑呛然出鞘:“今日必立福王!谁敢阻挠,休怪某家剑下无情!” 他本就与东林党积怨颇深,昨日又收到朱由崧许以南京京营部分兵权的密诺,此刻愈发强硬。
混乱之际,朱由崧的仪仗缓缓抵达府外。他身着亲王冕服,步履沉稳地走入议事堂,没有丝毫原身的怯懦之态。目光扫过争吵的群臣,那眼神中的威严与冷冽,竟让喧闹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大人为国忧劳,本王感念在心。”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然京师沦陷,先帝殉国,闯贼正据中原,满清虎视关外,此时争论本王德行,不如商议如何复仇御侮。”
史可法一怔,没想到朱由崧竟有如此见地。朱由崧趁热打铁,目光转向史可法:“史大人素有贤名,若本王登基,愿以先生为内阁首辅,总领朝政。但有一条 —— 朝堂需弃党争,共赴国难。”
这番话既给了东林党台阶,又划定了底线。史可法沉吟片刻,终是躬身道:“臣遵旨。”
大局既定,群臣纷纷附和。朱由崧心中了然,这第一步权力整合,算是初步成功。
五月十五日,南京登基大典如期举行。奉天殿内,朱由崧身着衮龙袍,一步步踏上丹陛。当手抚御座的刹那,殿外突然刮起一阵旋风,那缕盘旋多日的金色龙气猛地涌入殿内,缠绕在他周身。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厚重的力量顺着指尖蔓延全身,气血与龙气交融间,原本因酒色亏损的身体竟变得康健起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拜,声音震彻大殿。
朱由崧端坐御座,目光扫过阶下的马士英、史可法、刘孔昭等人,缓缓道:“改元弘光,以明年为弘光元年。传旨:史可法督师江北,统筹四镇军务;马士英掌兵部,调度全国兵马;高宏图掌户部,整理江南财税。即刻起,厉兵秣马,待秋高马肥,北伐讨贼!”
旨意下达,群臣暗自心惊。这位新帝登基伊始,便将军政财权分授各方,既拉拢了东林党,又稳住了马士英与武将集团,手段之老练,与传闻中的昏庸形象判若两人。
登基后的首次朝会,矛盾很快爆发。吏部尚书张慎言上疏举荐吴甡、郑三俊,刘孔昭当即出列,指着张慎言大骂:“闯贼未灭,满夷虎视,尔等却只知举荐私党!吴甡悖逆成宪,张慎言结党营私,当诛!”
朝堂瞬间炸开锅,东林党与勋臣武将互相攻讦,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御座上。若是历史上的朱由崧,此刻早已吓得手足无措,只会偏听偏信。但如今的朱由崧,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眼中无波无澜。
待争吵稍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如铁:“够了。”
两个字如惊雷般炸响,朝堂瞬间死寂。朱由崧起身走下丹陛,目光先落在刘孔昭身上:“诚意伯拥戴有功,但殿廷之上持刀辱骂大臣,失了勋臣体统。罚俸三月,闭门思过。”
接着转向张慎言:“吏部荐官本是职责,但吴甡曾降闯贼,此时起用,寒了天下忠义之心。举荐失察,罚俸一月,吴甡暂不录用。”
最后,他环视群臣,语气威严:“本朝存亡,系于一线。此后朝堂议事,只论抗贼御侮之策,再敢以党争乱政者,轻则罢官,重则论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