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紧急施为,老妇人急促的喘息终于慢慢平复下来,面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至,溅起一片水花。车未停稳,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年轻男子已跳下车来,神色焦急万分。
“祖母!”
他看到安然无恙的老妇人,又看到跪在泥水之中,发髻散乱、衣衫湿透、面色苍白却眼神清亮的我,明显愣了一下。
老妇人悠悠转醒,虚弱地拉住我的手,连连道谢,又对那青年道:“裴衍……是这位姑娘……救了我……”
名为裴衍的年轻男子看向我,目光清润温和,带着真挚的感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在下裴衍,在太医院任职。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府上何处?裴某日后定当登门拜谢。”
我浑身湿透,形容狼狈,侯府王妃的身份更是不能透露,只得低下头,将剩下的药材抱在怀里,声音微弱:“举手之劳,大人不必挂心。”
说完,我便匆匆起身,埋首冲入茫茫雨幕之中。
身后,那道温和而专注的目光,似乎穿透雨帘,停留了许久。
【叮——扫描到高级太医职业装束。目标人物:裴衍,太医院最年轻首席,医术高明,为人正直,深得帝心。好感度+5。】
7 裂痕深现
顾倾城的气色一日好过一日,在土匪窝受的伤也逐渐好全,心思也愈发活络。她开始变着法地找我的茬。
今日说账目不清,怀疑我中饱私囊,合着她连账本子都不曾摸过;
明日嫌饭菜不合口味,指责我怠慢她,哪日说不定在饭菜里下毒;
后日又说我管理的绣房给她做的衣裳针脚粗糙,故意害她出丑。
每次,她都掐准了沈常卿在场的时候发作。
“常卿,你看妹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知道,夫君对我是疼爱了些,可她也不能……”她总是未语泪先流,楚楚可怜。
而沈常卿,永远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冷声斥责我:“顾微!你占了倾城的位置,就算是给倾城当牛做马,都是你应该的!!再敢给她找不痛快,休怪本侯不客气!”
“侯爷明鉴,账目一笔一笔皆在此,大小姐若觉得不清,可随时核对。”我一次忍无可忍,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顾倾城,“至于怠慢……侯府自有法度,顾倾城每月的用度份例远超规制,采买记录在此,何来怠慢一说?”
我将一本厚厚的账册不卑不亢地放在桌上,冷言道。
“还有,既然是王妃,倾城妹妹合该叫我一声姐姐,而不是还照着府里的习惯,否则外面的人还以为侯府的人不懂规矩礼数。”
顾倾城脸色一僵。
沈常卿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反驳,随即怒意更盛:“放肆!竟敢顶嘴!看来是本侯太纵容你了!罚你三个月月例,闭门思过!”
我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偏袒,心冷如铁。不再争辩,俯身行礼:“是。妾身领罚。”
转身离开时,我能感受到身后那道混杂着得意与怨毒的目光。
我与顾倾城,乃至沈常卿的裂痕,已然深可见骨。
8 喜脉风波
又一年春末,顾倾城被诊出了喜脉。
侯府上下如同炸开了锅,沈常卿欣喜若狂,几乎要将她捧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