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林浩更是夸张地笑出了声。
“姐，你没搞错吧？就他？让他卖房子？他怕是连房产证在哪都不知道吧？再说了，他那破房子，能值几个钱？一百万？两百万？”
孟薇薇也柔柔弱弱地劝道：“渝馨姐，你别这样逼沈言哥了。那毕竟是叔叔阿姨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顾渝馨的火气更大了。
“唯一的念想？他要是真的爱我，就该为我们的未来考虑！一个死物，难道比我还重要吗？”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疯狂。
“沈言，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要么，卖了房子支持我。要么，我们一刀两断！”
我看着她，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彻底凉了。
原来，在她眼里，我父母留给我最后的遗产，只是一个可以用来衡量爱情的“死物”。
我的爱，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
顾明远适时地再次开口，他将另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那是一份婚前协议。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婚后我所有收入归顾渝馨支配，如果离婚，我将净身出户。
旁边，还有一份打印好的房屋抵押贷款合同。
顾渝馨看着我，下了最后的通牒。
“签了它。签了，我们明天就去订婚。不签，你现在就从这个门滚出去。我们，彻底完了。”
5
我看着桌上的两份文件。
一份是卖掉我尊严的卖身契。
一份是压垮我底线的催命符。
顾渝馨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笃定的神情。
她认定了，我离不开她。
她认定了，我会像过去三年里的每一次一样，无论她提出多过分的要求，我最终都会妥协。
林浩在一旁煽风点火：“姐夫，别愣着了，快签啊。这可是你一步登天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了。你看我姐对你多好，还愿意拉你一把。”
孟薇薇也假惺惺地抹着眼泪：“沈言哥，你就听渝馨姐的吧。她也是为了你们的未来好啊。你不要再惹她生气了。”
整个顾家的人，都像在看一出好戏。
等着我这个小丑，做出他们预料之中的选择。
我拿起那支笔。
顾渝馨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把笔，轻轻地放回了桌上。
“房子，不卖。”
我说。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客厅里每一个人都听清楚。
顾渝馨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说什么？”
“我说，”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这婚，不订了。”
我拿起我的外套，转身就走。
“沈言！”顾渝馨的尖叫声在我身后响起，“你敢！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你永远别想再回来！”
我没有回头。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她。
“顾渝馨，你从来没想过，不是我攀附你们顾家。而是你们顾家，根本高攀不起我吗？”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随之而来的，顾渝馨气急败坏的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
我站在顾家别墅外的冷风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三年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