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开始有些骚动。
“怎么还没下雨啊？”
“仙师是不是……不行啊？”
就在这时，申时到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从西边飘来一大片乌云。
不过片刻功夫，乌云便遮蔽了整个天空。
狂风大作，吹得高坛上的幡旗猎猎作响。
陆尘和林清雪脸色一变。
他们能感觉到，这不是他们法术引来的雨云，而是天地自然形成的气象。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广场上的人群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老天开眼了！得救了！”
人们在雨中奔跑，欢笑，庆祝着这场久旱的甘霖。
没有人再去理会高坛上那两个目瞪口呆的“仙师”。
甚至有人开始议论。
“这雨……好像跟仙师没关系啊？”
“对啊，我怎么听沈屠夫说，今天下午申时准时下雨，还真让他说准了！”
“难道那沈屠夫才是高人？”
雨越下越大，很快变成了瓢泼大雨。
陆尘和林清雪站在坛上，被淋得像两只落汤鸡。他们精心准备的仪式，他们期盼的万民敬仰，此刻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雨水冲刷着陆尘惨白的脸，我能清晰地看到，一丝黑气从他头顶溢出，又迅速消散。
那是气运不稳，功德反噬的迹象。
我站在肉铺的屋檐下，看着他们在雨中狼狈不堪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这才只是个开始。
第四章
求雨失败，让陆尘和林清雪在镇民心中的威望一落千丈。
虽然还有些死忠的信徒为他们辩解，说是仙师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但更多的人，开始用一种审视和怀疑的目光看待他们。
尤其是，我这个“神算屠夫”的名号，反倒在镇上传开了。
甚至有人偷偷跑到我的肉铺，不买肉，就为了问我明天天气如何，家里丢的鸡能不能找回来。
我哭笑不得，只能一一敷衍过去。
陆尘和林清雪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他们闭门谢客了好几天，清尘居里再也听不到讲法和琴音。
我猜，他们正在计划着，如何挽回声誉。
果然，没过多久，镇上就传出了新的消息。
西山闹鬼了。
据说，有几个樵夫晚上在西山过夜，被披头散发的恶鬼追赶，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回来，其中一个还大病了一场，至今卧床不起。
一时间，镇上人心惶惶，没人再敢靠近西山。
陆尘和林清雪立刻宣布，他们身为修道之人，斩妖除魔，责无旁贷。他们将亲自前往西山，为民除害。
这又是一个积累功德的好机会。
而且，斩妖除魔，总不会像求雨那样，被天气“截胡”了吧。
镇民们再次燃起了希望，纷纷为两位仙师祈福，盼他们马到功成。
我听着外面的议论，擦了擦刀上的血，心中冷笑。
他们不知道，我这具身体的前身，就是个孤儿，从小在西山脚下长大，后来才进城当了屠夫学徒。我对西山的地形，比对自己手上的掌纹还要熟悉。
当天晚上，我提前关了肉铺。
我没有点灯，只是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黑衣，借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西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