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奶奶……”林晚想起那把钥匙,“她是不是落下了一把银色的钥匙?上面有个月亮。”
张阿姨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那是苏奶奶的宝贝哟,跟了她一辈子。以前我问过她,她说那是她男人送的,叫‘月光钥匙’,等她男人回来,要用来开家门的。”
林晚的心轻轻颤了一下,手里的泡面袋“哗啦”响了一声。
第二章 月光下的银光
夜里十点,林晚洗漱完准备睡觉。窗外的月亮突然亮了起来——是满月,像块洗干净的白玉,挂在梧桐树梢上。月光透过阳台的窗户,洒在书桌上,刚好裹住那把月光钥匙。
林晚正准备拉窗帘,眼角突然瞥见钥匙柄上的月牙图案发出了淡淡的银光。不是阳光那种刺眼的亮,是像萤火虫一样的柔光,慢慢晕开,把书桌照得朦朦胧胧。
“眼花了?”她走过去,伸手摸钥匙。指尖刚碰到金属,银光就像被风吹散似的,一下子没了。钥匙还是冰凉的,月牙图案安安静静地刻在上面,仿佛刚才的光是幻觉。
林晚皱着眉,把钥匙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银色的表面有些氧化,有几道细细的划痕,月牙的边缘磨得很圆,显然被人反复摸过。她又把钥匙放回原处,退到床边盯着它——月光依旧洒在书桌上,钥匙却没再发光。
就在她准备转身时,突然听见“嗒”的一声轻响——书桌最下面的抽屉,竟然自己弹开了一条缝。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明明记得,最下面的抽屉是锁着的,锁孔比钥匙小,根本插不进去。她走过去,轻轻拉开抽屉——里面铺着一层蓝布,布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盒子上刻着缠枝莲图案,漆掉了不少,却擦得干干净净。
她打开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封面上用蓝墨水写着两个娟秀的字:苏念。日记本的封皮有些磨损,边角卷得厉害,显然被人翻了无数次。
林晚坐在书桌前,借着月光翻开日记本。第一页的日期是1958年9月15日,字迹有些褪色,却依旧工整,墨水在纸页边缘晕开一点:“今天陈默要走了。他穿着新军装,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阳光照在他肩上的红星上,亮得我眼睛都花了。他塞给我一把钥匙,说这是‘月光钥匙’,是他托铁匠师傅打的,上面的月亮是照着我送他的胸针刻的。他说,等他从边疆回来,就用这把钥匙开我们的家的门——我们要在阳台上种满月季,在书桌上放个收音机,每天晚上一起听戏。”
林晚的指尖划过纸页,仿佛能摸到当年那个叫苏念的姑娘写下这些字时的温度。她继续往下翻,日记本里夹着一片干枯的枫叶,枫叶下面是1958年10月2日的日记:“今天收到陈默的第一封信。他说边疆的天很蓝,晚上能看到好多星星,比城里亮多了。他说他每天训练完,都会拿出我送他的月亮胸针看,就像看到我一样。信的末尾,他画了个小小的月亮,和钥匙上的一模一样。”
日记里的字,大多是温柔的,带着少女的期待。只有1959年3月的一篇,字迹变得潦草,墨水也重了些:“今天妈妈劝我,说陈默在边疆太危险,让我再找个人家。我没答应。陈默说过,他会回来的。我把他送我的钥匙放在枕头底下,晚上摸着它,就像摸到他的手一样,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