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字迹落下的瞬间,他将自身的精神威压凝聚于笔尖 —— 那不是修仙者的灵气压迫,而是现代上位者久居高位养成的绝对掌控力,混杂着商场上尔虞我诈淬炼出的狠厉气场。这股无形的力量顺着灵气注入玉牌,竟让原本流转的灵光猛地一滞。

差役脸色骤变,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炼气期小官,而是某个深藏不露的大人物。他慌忙接过玉牌,连句场面话都忘了说,狼狈地退了出去。

陈省躬看着差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据记忆所知,那郡守虽修为不弱,却是个色厉内荏之辈,这一手 “反慑”,足够让他惊疑不定好一阵子。

“大人,您刚醒,要不要歇息片刻?” 贴身衙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 陈省躬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把近日积案的卷宗都拿来,尤其是那个郡吏逼死妇人的案子。”

他很清楚,在这个权力与修为挂钩的世界,想要站稳脚跟,光靠嘴硬没用,必须立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与手段。

卷宗很快送到案头。陈省躬快速翻阅,很快找到了目标案件:郡吏奉命追查一名 “教人者”,却滥用职权将人逼逃,转而恐吓其妇,导致妇人不堪受辱自缢身亡。前任县令正因官银之事焦头烂额,此案便被搁置下来,只等着郡守发落。

“一夫抱恨,六月降霜。一妇声冤,三年大旱。” 陈省躬低声念出这两句,眼中闪过精光。这不仅是古人对冤屈的感慨,更是对舆论力量的精准把控 —— 在这个百姓信奉 “天人感应” 的时代,一句 “冤致天谴” 的舆论,足以压垮任何失职官吏。

“传我命令,即刻将那郡吏械系归案,全城告示此案本末,明日辰时公开问斩!” 陈省躬拍案而起,语气不容置疑。

“大人!” 衙役大惊失色,“那可是郡府的吏员,未经郡守批复就问斩,怕是……”

“怕什么?” 陈省躬眼神冰冷,“此案证据确凿,民怨沸腾。若不速断,一旦流言四起,说我永新县容留恶吏、草菅人命,届时郡守第一个要保的,是他自己的乌纱帽,还是那个小吏?”

衙役恍然大悟,连忙领命而去。

消息传出,县衙内外一片震动。百姓们奔走相告,原本因官银之事对县令的不满,瞬间被这桩冤案的进展吸引。而县衙内部,一名身着青色官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得知消息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此人正是陈省躬的副手萧某,也是暗中与郡守勾结、处处针对前身的绊脚石。他径直闯入后堂,将一卷文书拍在案上,沉声道:“陈县令,此案事关郡府属吏,理应上报郡府定夺,你擅自定案问斩,未免太过专断!此等判罚,我绝不署印!”

陈省躬抬眸,目光如寒刃般刺向萧某:“萧佐官,你是在教我如何断案?”

“下官不敢,只是循规蹈矩而已。” 萧某强自镇定,“大人初掌县事,怕是不知郡府规矩,若因此惹祸,下官身为副手,岂能坐视不理?”

“规矩?” 陈省躬冷笑一声,起身走到萧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县令断案,只论是非曲直,不论上官情面。那郡吏草菅人命,按律当斩,何来‘专断’之说?你不愿署印,无妨 —— 这县衙,还轮不到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