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清晨,玄铁幕布终于被掀开。刺眼的阳光涌入舱内,陈省躬眯着眼走出船舱,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陌生的码头,四周山峦起伏,空气中弥漫着与南唐截然不同的霸道灵气。
“陈使臣,请随我来。” 一名身着锦袍的南越侍者上前,眼神中带着审视,“我家主公已在馆驿等候。”
馆驿位于一座半山腰上,建筑风格极具异域特色,廊柱上雕刻着狰狞的兽首,每一个兽首的眼睛都镶嵌着能引动灵气的晶石。刚入大堂,陈省躬便感到一股强大的灵压扑面而来,堂中主位上,一名身着赤金蟒袍的中年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 正是南越王刘䶮。
刘䶮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陈省躬,金丹后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南唐的小使臣?本王还以为李煜会派个像样的人物来,没想到竟是个炼气期的蝼蚁。”
随行的最后一名吏员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陈省躬却依旧直立,微微躬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南越王此言差矣。使臣之责,在于传命谕理,而非比量修为。若论修为,陛下麾下金丹修士数以十计,何必派我前来?”
他这番话看似示弱,实则暗藏锋芒 —— 既点明了南唐的实力,又强调了自己的使臣身份,让刘䶮若敢动他,便落了个以强凌弱、藐视使臣的口实。
刘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一声,指尖轻弹,一缕赤红色的灵气射向陈省躬。这缕灵气看似微弱,却蕴含着霸道的火焰之力,若是普通炼气修士,定会被当场灼伤灵脉。
陈省躬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运转体内灵气,将 “辩心术” 催动到极致。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刘䶮此刻的情绪 —— 轻蔑中带着试探,愤怒里藏着忌惮。“大王这是何意?” 陈省躬故作不解,“若是想切磋修为,臣虽不才,却也知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道理,莫非南越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刘䶮收回灵气,心中愈发惊疑。他本想以威压和幻术逼陈省躬屈服,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官竟如此镇定,而且言语间总能点中要害。“本王只是试试你的成色。” 刘䶮沉声道,“李煜的书信呢?呈上来。”
陈省躬取出密封的书信,却没有直接递过去,而是双手捧着:“大王若愿先恢复朝贡,臣即刻奉上陛下手书。否则,此书不过是废纸一张。”
“放肆!” 刘䶮拍案而起,堂中灵气瞬间狂暴,那些兽首晶石发出红光,仿佛要择人而噬,“你一个小小使臣,也敢跟本王谈条件?”
“臣不敢谈条件,只是陈述利弊。” 陈省躬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让,“南唐与南越接壤,唇齿相依。大王若断朝贡,陛下虽念及苍生不愿动兵,但朝中主战的金丹大能不在少数。一旦开战,南越虽有地利,却也要耗费无数资源,届时北境的楚氏若趁机来袭,大王如何应对?”
他这番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根据记忆中五代十国的局势分析得出。刘䶮脸色微变,陈省躬立刻捕捉到他情绪中的动摇,趁热打铁道:“而且,陛下此次派臣前来,并非只为朝贡之事。臣临行前,陛下曾言,若大王有意,南唐可与南越互通有无,共享修炼资源。比如南唐的‘凝气丹’配方,换南越的‘火灵矿’,岂非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