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盖过，但“五十万”“小宇”“手术费”这几个词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我攥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收紧，想起上一秒她还在镜头前竖起尖刺，下一秒就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等她重新坐回镜头前，脸上已经看不出异样，只是姨妈色口红的边缘有些晕开。她对着镜头整理了下吊带裙的肩带，指尖无意识地勾动着，像是在缓解某种情绪：“刚才处理点私事，继续直播。”
弹幕里有人追问“小宇是谁”，她眼神闪烁了一下，立刻用毒舌挡了回去：“关你屁事？想看直播就刷礼物，不想看就滚，别打听别人隐私。” 可我分明看见，她垂在桌下的手，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赵磊”两个字。这小子是我的发小，也是少数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就是嘴太不严，上次差点在咖啡厅把“林氏继承人”的身份喊出来。
我走到消防通道深处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赵磊的大嗓门就炸了出来：“默哥！你在哪儿呢？爷爷又催你回家相亲了，说这次是李董事的女儿，长得跟洋娃娃似的！”
“没空。”我瞥了眼手机里还在直播的苏晚，压低声音，“我在忙。”
“忙？你能忙啥？加班？”赵磊的语气满是怀疑，“不对啊，我刚看见你账户动了四十万，你不是说月薪八千吗？四十万够你干四年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打断他：“别瞎嚷嚷，是帮朋友的忙。”
“朋友？哪个朋友要你花四十万？”赵磊不依不饶，“对了，你上次让我找的那辆幻影，4S店说手续办好了，啥时候去提？还有爷爷问你……”
“挂了。”我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直接掐断了电话。回头看向手机屏幕时，刚好看见苏晚对着镜头皱眉：“这支女王色口红快用完了，找了好几家代购都断货，真烦。”
她的指尖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轻轻勾着，像是在描摹口红的形状，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懊恼。
我盯着那个动作，想起助理昨天汇报的工作——林氏集团刚和那家美妆品牌签了年度战略合作，限量款口红随便拿。心里刚生出要送她的念头，就看见弹幕里有人起哄：“晚爷想要？我去给你抢！”“默默打工大哥呢？快上啊！”
苏晚没接话，只是对着镜头挑了挑眉，目光像是精准地落在我身上。我刚要打字说“我帮你找”，她却突然抬手关了直播，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看着漆黑的屏幕，我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刚要退出软件，私信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是苏晚发来的：“刚才谢了。” 后面跟着个勾手指的表情包，简单的线条勾勒出那根熟悉的食指。
我指尖一顿，回了个“不客气”。
没过几秒，她又发来一条：“你知道哪儿能买到那款断货的口红吗？要是能找到，下次直播给你唱两首歌。” 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使唤语气，可我却从“两首歌”里听出了一丝妥协。
“试试吧。”我回完，立刻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把美妆部刚拿的限量款女王色口红送过来，包装拆了，说是拼多多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