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急切，带着一种惯有的、认为我总会顺从他的理所当然。
我向后一步轻巧地避开，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冷音。
“我想的哪样？”我挑眉，视线掠过他，落在他身后那只受惊的白兔身上，“是没想到我男朋友的唇膏颜色，还挺适合董晶晶你的？还是没想到你俩这‘友情’这么惊天动地，需要躲在角落里互相啃食来表达？”
董晶晶从我出现开始，眼泪就蓄满了眼眶，要掉不掉，一副受尽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扯着江海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努力维持着镇定：“芸芸，你…你别这样…我觉得你跟江海之间需要好好聊聊，你知道的，我们两个之间的所有故事。”
看，永远是这副调调。仿佛全世界都在欺负她，而她永远是占理又脆弱的那一个。
我懒得看她表演，目光钉回江海脸上。这个男人，我认识了十三年，爱了三年，一度以为会共度余生。
“江海，”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你觉得你们之间这破事，是因为我？”
江海脸上掠过清晰的挣扎和为难，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这种表情我太熟悉了，每次遇到他不想面对、需要我体谅退让的事情时，他就会这样。以前我总会心软，会主动替他解围，舍不得他有一点为难。
但此刻，这表情只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回答我。”我往前一步，逼视他，“你真的觉得你们两个是因为我才分开的？你既然这么放不下她，当初又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江海，我从来没逼过你，我以为你是看到了我的心，看到了我的付出。现在我就问你一句，你爱我吗？哪怕一秒，纯粹地，只爱我刘芸芸这个人？”
我的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江海的嘴唇嗫嚅了一下，眼神痛苦地瞟向身后的董晶晶，又迅速移开，最终，喉结滚动，挤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哈。
一切都不言而喻。
心脏那块麻木的地方开始裂开细密的疼，像冰面碎裂，寒意刺骨。但我脸上却扯出一个笑。
董晶晶看着江海的犹豫，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得意的光，她扶在江海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声音更加温柔大度，带着一种胜利者的怜悯：“芸芸，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逼他了，江海是善良，念旧情，他怎么会忍心说伤害你的话？”
善良？念旧情？
我看着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再看江海那副被“旧情”折磨得痛苦万分的模样，那股深深的疲惫感再次席卷上来。
如果发疯是最终的归宿，那你们自己去疯吧。
我不奉陪了。
“我不敢你们之间有什么虐恋情深、迫不得已的苦衷。”我慢慢地说，声音里透着筋疲力尽，“董晶晶，你没有立场在这里指手画脚。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我刘芸芸才是江海谈了三年、即将谈婚论嫁的正牌女朋友。不管你们十年前有什么遗憾，现在，你凑上来，就是个小三。”
“至于你，江海……”我看着这个我曾真心爱过的男人，他此刻的犹豫不决比任何恶语相向都更伤人，“你的善良和念旧情，真让人恶心。”
或许是“小三”这个词刺激了董晶晶那根敏感的神经，或许是我的平静彻底撕碎了她虚假的伪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