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国那天,傅斯年亲手给我离婚协议:“她心脏不好,你让着点。”
>我笑着签下字,藏起孕检单搬进深山民宿。
>三个月后他踹开院门,看见我孕吐惨白却甜蜜喂邻居吃樱桃。
>“傅总,恭喜你的白月光...”我轻抚小腹,“...也怀上孩子了?”
>他突然崩溃跪倒,颤抖摸向我脖颈旧疤:“十三年前火场里救我的女孩——根本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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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协议是傅斯年亲手递过来的。
纸张崭新,还带着打印机残留的微热。他就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逆着光,身形挺拔一如往日,却将整个城市的繁华都压成我眼底的黯淡。
“签了吧。”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清婉回来了。她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你……让着点她。”
窗外的霓虹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明明灭灭。我坐在沙发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真皮表面,然后,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好。”
没有质问,没有哭闹,甚至没有一丝犹豫。我倾身拿起茶几上那支他惯用的万宝龙钢笔,冰凉的金属笔杆触到指尖,微微一顿,随即流畅地在协议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林晚。
干脆利落,一如当年我签下结婚协议时一样。
我把协议推回他面前。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那签名上,眸色似乎深了些许,或许有一丝讶异于我过于痛快的态度,但那情绪消失得太快,快得像我的错觉。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补偿不会少你。”
“不必。”我站起身,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傅总留着给需要的人吧。”
我转身上楼,背影挺得笔直。卧室的梳妆台抽屉里,静静躺着一张薄薄的纸。
孕检单。
B超影像上那个小小的孕囊,像一颗悄然孕育的种子,才刚刚冒出一点希望的尖尖。
指尖在那模糊的影子上一寸寸抚过,心脏像是被浸了水的海绵堵着,沉甸甸地发胀,却又流不出一滴眼泪。它来得真不是时候,或者说,是我太不是时候。
我将孕检单对折,再对折,折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块,塞进钱包最里面的夹层,和几张零碎纸币挤在一起,仿佛那只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票根。
行李收拾得很快。我的东西在这座价值数亿的临江豪宅里少得可怜,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甚至没有装满。傅斯年送的那些珠宝、包包、华服,我一样没拿。它们从来就不真正属于我。
下楼时,傅斯年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份协议,听见动静,他抬眼看来。
目光在我身边的行李箱上停留了一瞬。
“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麻烦。”我拉着行李箱,轮子碾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微的碌碌声,“傅斯年,”
我停在玄关,最后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
他看着我。
“祝你和苏清婉,”我顿了顿,唇角努力弯起一个得体的弧度,“得偿所愿。”
说完,我拉开门,外面是沉沉夜色和淅沥的冷雨。冷风裹着湿气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步入了雨幕之中,没有回头。
身后那扇门,以及门里那个男人,连同我持续了三年卑微婚姻,都被彻底关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