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的脸?”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目光无法从那张和秦芷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上移开。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化形……会固定成潜意识里最熟悉或者最向往的人类模样……吱……我那时候在公司,每天看得最多的就是……”
她的话没说完,但我懂了。
每天看得最多的,就是死对头秦芷薇的脸!可能还有我的!所以她才叫我老公?因为潜意识里最熟悉的异性关系就是同事?甚至可能是竞争对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化形机制也太随便了吧!
我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感觉重生以来接收的信息量超过了上辈子一辈子。脑袋里一片混乱,愤怒、恐惧、荒谬感、还有一丝离奇的了然交织在一起,让我说不出话。
客厅里只剩下她细微的、压抑的抽泣声。
我抬眼看去。
她坐在那里,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宽大的白色连衣裙更显得她身形单薄脆弱。那张曾经让我又敬又怕、属于职场女魔头秦芷薇的脸上,此刻全是湿漉漉的泪痕和毫不设防的委屈,强烈的反差萌撞得我心尖一颤。
妈的。
好像……骂错人了?
而且,她哭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让人莫名有点……
我强行掐断心里那点不合时宜的松动,硬邦邦地开口:“别哭了。”
她吓得一哆嗦,立刻咬住嘴唇,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结果反而打了个哭嗝:“嗝……吱……”
我:“……”
我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站起身。走到茶几边,抽了几张纸巾,粗鲁地塞进她手里。
“擦擦。丑死了。”语气依旧僵硬,但动作好歹是做了。
她捏着纸巾,愣愣地看着我,大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看什么看!”我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所以……你叫什么?软软?这是你的本名?”
她小声回答:“嗯……花枝鼠族都姓软……我叫软软。”
软软。倒是挺贴切。比秦芷薇那个名字软和多了。
“行吧,软软。”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且具有掌控力,“首先,我们得约法三章。”
她立刻坐直了些,像听到老师训话的小学生,紧张地看着我。
“第一,不准再吱吱叫!说人话!”
“第二,不准再囤积那些奇怪的虫子!饼干虫面包虫都不行!想吃东西……叫外卖,或者我给你买正常零食!”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深吸一口气,盯着她的眼睛,“不准再叫我老公!”
听到最后一条,她眼睛里的光瞬间暗淡下去,嘴角又往下撇了,眼看金豆豆又要掉下来。
“为、为什么……”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们明明签了婚契的……”
婚契?!
又是什么东西?!
我头皮发麻:“什么婚契?我跟一只老鼠……花枝鼠签婚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软软怯生生地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就……就在那个小盒子里……老公你以前答应过的……”
我冲进卧室,从床头柜翻出那个我妈留给我的、说是传家宝的旧木盒。里面除了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最底下确实压着一张……材质奇怪的,像是某种鞣制过的柔软皮纸,上面用某种发光的颜料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中间还有两个清晰的爪印和一个……模糊的、像是小孩涂鸦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