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没再追问，指尖却又轻轻碰了下疤痕，动作很轻，像怕碰疼他：“疼吗？”
“早、早就不疼了。”林屿的耳尖红到了脖子根，手心又开始出汗，攥着卫衣下摆的手指都泛白了。他想往后退，却又舍不得她指尖的温度——那是除了奶奶之外，第一次有人这么温柔地碰他的疤痕。
“以后别总含胸。”江知意收回手，帮他把卫衣领理整齐，“你很高，抬头好看。”
林屿愣了愣，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瞳色是深黑色，平时没什么情绪，此刻却软得像化了的冰，里面映着他的影子——穿着新卫衣，却还是一脸紧张的自己。
“学、学姐，你的衣服也歪了。”林屿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发颤。他看到江知意的西装下摆没扎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腹，没有赘肉，线条很流畅。
江知意低头看了一眼，笑着把下摆扎进裙子里：“谢了。走吧，去图书馆，我帮你讲上次没懂的公式。”
她转身往前走，黑长直垂在背后，随着脚步轻轻晃。林屿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乱糟糟的——新卫衣带来的“体面”，好像在她的温柔里，变得没那么重要了。他摸了摸颈后的疤痕，那里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暖得像阳光。
第二章 图书馆的剪刀声
图书馆靠窗的座位阳光最好，江知意把笔记本摊在桌上，指尖指着上面的公式：“这里要先算导数，再代入数值，你上次就是这里错了。”
林屿凑过去看，鼻尖差点碰到她的手。她的手指修长，指甲涂了透明甲油，捏着笔的姿势很好看，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我、我再算一遍。”林屿接过笔，却没立刻写——他的手心又出汗了，怕把笔记本弄脏。江知意借他的笔记本，他一直小心保管，连页角都没折过，现在要在上面写字，反而更紧张了。
江知意看出了他的犹豫，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递给他：“擦下手再写，别紧张。”
“谢谢学姐。”林屿接过纸巾，用力擦了擦手心，纸巾都被汗浸湿了。他低头写字，笔尖却有点抖，公式写得歪歪扭扭，跟江知意工整的字迹比起来，像小学生的作业。
“别急，慢慢写。”江知意没催他，反而从包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小剪刀——柄上有细纹路，是她平时剪线头用的。“你卫衣袖口有点皱，我帮你剪剪？”
林屿的手顿住了，看向自己的卫衣袖口——刚才攥得太用力，有点皱，却没有起球。他想拒绝，怕自己的旧习惯弄脏她的剪刀，却又没说出口——江知意已经拉过他的胳膊，让他的小臂放在桌上。
她的手指捏着他的卫衣袖口，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他胳膊有点发麻。林屿僵住，怕自己小臂内侧的烫伤疤被她看到——那是前世送汤时洒的，浅淡的褐色，像条小虫子，藏在袖口下。
“别动，剪到你手就麻烦了。”江知意低头，黑长直的发梢垂下来，扫过他的小臂。软乎乎的，像羽毛轻轻蹭过，林屿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