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重新落回几乎要瘫软在地上的沈思琪身上,语气带着一丝天真又残忍的好奇:“思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是因为听到我爸爸问好,太激动了吗?”
“鬼……你是鬼……”沈思琪终于尖叫出声,声音刺耳尖锐,彻底撕破了那层名媛的伪装,“你不是人!你早就该死了!滚开!滚开啊!”
她歇斯底里的模样让周围的宾客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怎么回事?”
“苏晚?这名字有点耳熟……”
“三年前那个抄袭丑闻的主角?不是说她精神失常消失了吗?”
“她刚才说什么爸爸?沈思琪反应怎么这么大?”
保安终于反应过来,试图上前控制我。
我没有反抗,只是在他们靠近前,深深地看了赵铭和沈思琪一眼。
“别急,”我的笑容扩大,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荒原,“游戏才刚刚开始。这杯酒……我请客。”
说完,我任由保安架住我的胳膊,姿态却依旧从容,甚至带着一丝怜悯,仿佛他们才是即将被拖入深渊的可怜虫。
我被“请”出了宴会厅,一路引来无数探究的目光。身后,是沈思琪崩溃的哭嚎和赵铭强作镇定的安抚声,以及整个上流社会圈子的骚动和猜疑。
目的达到了。
第一颗石子,已经投了下去,精准地砸碎了他们光鲜亮丽的假面,在他们看似坚固的堡垒上,凿开了第一道裂痕。
我被带到酒店后台的安保室。经理脸色铁青,试图审问我。
我只是安静地坐着,垂着眼,仿佛刚才那个在宴会上掀起惊涛骇浪的疯批女人只是他们的幻觉。
“谁让你进来的?你有什么目的?”经理厉声问。
我抬起眼,看着他,忽然笑了:“经理,你们的员工通道后门密码,三年都没换吗?还是‘8888’这么有创意的数字。”
经理的脸色瞬间变了。这确实是个安全隐患。
“至于目的?”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并不存在的袖口,“我只是来送一份……迟到的问候。现在问候送到了,我可以走了吗?”
“走?你扰乱公共秩序,恐吓宾客!我们已经报警了!”经理试图拿出威严。
“报警?”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肩膀微微抖动,“好啊。正好让警察听听,三年前的商业诽谤和伪证案,以及……一位老人含恨而终的真相。我想,媒体一定会对沈小姐和赵总当年的‘善行’非常感兴趣。”
经理噎住了。他显然知道一些内情,不敢真的把事情闹大。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但我认识。是阿哲。
我接起,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苏小姐,您要的‘东西’,已经发送到您指定的邮箱和……本市几家最大媒体的投稿后台。定时发送设置……哦,已经取消了。”
我对着脸色煞白的经理微微一笑,挂断了电话。
“你看,”我轻声说,“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想来讨回公道的可怜人。如果你们非要为难我,那我也不知道,那些关于酒店管理疏漏、甚至可能涉及某些权钱交易的小道消息,会不会不小心也跑到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