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挥挥手,让保安放开我。
我站起身,优雅地抚平制服上的褶皱,像一个真正的女王离开她的临时行宫。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告诉沈思琪和赵铭,”我的声音冷得掉渣,“好好享受最后的安宁夜晚。因为从明天起,他们每一秒,都会活在煎熬里。”
我走出酒店后门,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我身上残留的香槟甜腻和虚伪人声。
一辆黑色的、毫不起眼的轿车无声地滑到我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驾驶座上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唇和线条利落的下颌。
“爽了?”他开口,声音是真实的,带着一点懒洋洋的调侃,与刚才电话里的电子音判若两人。
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疯狂稍褪,只剩下冰冷的疲惫和更深的执念。
“才刚开始。”我说,“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阿哲发动车子,汇入车流,“沈思琪税务问题的底稿,赵铭公司上市材料造假的证据链,王总监收回扣的流水……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不过,你真要慢慢玩?”
“当然。”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那些光怪陆离的色彩映在我漆黑的瞳孔里,却点不亮一丝暖意,“一刀杀了多无趣。我要让他们一点点失去最在意的东西,让他们互相猜忌、撕咬,最后……自取灭亡。”
“疯批。”阿哲评价了一句,语气里却听不出褒贬,更像是一种陈述。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是啊,我就是疯了。
从三年前被最信任的人推入深渊,从父亲握着我的手含恨闭上眼的那一刻起,那个叫苏晚的、曾经还会笑会爱的女人就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只是一具被仇恨填满的躯壳,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复仇恶鬼。
车子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区楼下停稳。
我下车,阿哲递给我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你要的,所有目标的详细行程和习惯分析。另外,”他顿了顿,“顾律师那边我接触了,他对你父亲的案子……有点兴趣。但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会有的。”我接过文件袋,沉甸甸的,像是我背负的过去和未来,“谢了,阿哲。”
“各取所需。”他淡淡说完,升上车窗,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转身上楼,回到我租住的、家徒四壁的小屋。
房间里唯一的“装饰”,是墙上贴满的照片、新闻剪报和错综复杂的线索图。正中央,是沈思琪和赵铭笑得灿烂的合影。
我拿起一支红色的记号笔,在他们两人的脸上,缓缓地、狠狠地画了一个巨大的叉。
然后,我打开文件袋,抽出沈思琪的那一叠资料。
第一页,是她明天上午的行程:十点,独自前往城中有名的心理咨询诊所。
我抚摸着那行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诡异的笑。
看来,我今天的“问候”,效果显著。她都开始需要心理疏导了?
真好。
我正好知道那家诊所的一位清洁工,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明天需要临时请假。
而我,需要一个能近距离观察我的猎物,并且……给她“加点儿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