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很长。
而我的复仇名单上,第一个需要好好“关照”的,就是我这个曾经最好的姐妹——沈思琪。
我拿起笔,在沈思琪的名字旁边,写下了明天的时间地点。
精神病院的诊断书,应该很适合她这种……真正的疯子。
夜色如墨,我却毫无睡意。
墙上的线索图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张巨大的、等待猎食的蛛网。我的指尖划过沈思琪的名字,最终停留在“王总监”那油腻的照片上。
他以为三年前的事早已翻篇,如今靠着吹嘘和钻营混成了部门经理,人模狗样。
可惜,我回来了。欠的债,该还了。
我拿起那个一次性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响了三声,挂断。这是信号。
几分钟后,一封加密邮件悄无声息地躺在我某个匿名邮箱里。发件人:阿哲。
邮件内容简单粗暴:王总监,明早九点,总公司纪检部门会收到一份关于他三年前收取合作方回扣、并伪造证据构陷同事(就是我)的详细报告。附件里,是报告的预览版,图文并茂,时间线清晰,银行流水截图上的数字清晰得刺眼。
我欣赏着那些数字,仿佛能听到王总监心脏骤停的声音。
但这还不够。直接让他完蛋太便宜他了。我要看他垂死挣扎,看他如何像一只掉进热锅的肥老鼠,惶惶不可终日。
我复制了那份报告预览,用另一个虚拟号码,直接发送到了王总监的私人手机。
此时,凌晨三点。正是人心最脆弱,想象力最丰富的时候。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从睡梦中被提示音惊醒,看到内容后,那副肥肉纵横的脸如何瞬间失去血色,冷汗如何浸透他的真丝睡衣,他如何像得了帕金森一样颤抖着试图删除信息,却又绝望地发现无济于事。
恐惧是最好的开胃菜。
我关掉邮箱,目光重新回到沈思琪的行程表上。
明天,心理咨询诊所。真是个好地方。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
我穿着那家诊所清洁工的备用制服,戴着口罩和一副遮住半张脸的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帽子里。推着清洁车,我低头穿梭在光洁如镜的走廊里,像个真正的、不被任何人注意的背景板。
十点整,沈思琪准时出现。
她戴着巨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依旧能看出她脸色苍白,嘴唇紧抿,下颚线绷得死死的。一夜之间,她似乎憔悴了许多,那种精心豢养出来的雍容华贵裂开了缝隙,露出底下惊惶不安的内里。
她快步走进预约好的咨询室,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我推着车,不紧不慢地跟过去,开始擦拭走廊尽头的盆栽叶子,位置正好能瞥见咨询室虚掩的门缝。
咨询室内,心理医生温和的声音隐约传来:“沈小姐,您上次提到的噩梦……今天似乎状态更不好了?是又发生什么了吗?”
沈思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和神经质:“她回来了!那个贱人!她没死!她来找我了!昨天……昨天在宴会上……她像个鬼一样!她还提到了她那个死鬼老爸!”
“冷静点,沈小姐。您说的‘她’是……”
“苏晚!是苏晚!”沈思琪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恐惧和怨毒,“她一定是来报复的!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医生,我好怕!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我喝的水有怪味,我……”她开始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