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哪跑?” 阿凯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哭腔。苏晴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走廊尽头的 307 号病房门是完全敞开的,里面一片漆黑,像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她咬了咬牙,心里清楚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先进病房躲躲!把门顶住!”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 307 病房,苏晴反手关上房门,阿凯立刻拖过旁边的铁架病床,死死抵在门后。“哐当” 一声,病床腿摩擦地面的声响还没消失,门外就传来 “咚、咚、咚” 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门,力道大得让病床都在微微晃动。苏晴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她能清晰地听到门外娃娃们 “咔咔” 的关节声和 “滋滋” 的低吼,还有那若有若无的 “嘻嘻” 笑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狼狈。

“它们…… 它们好像进不来?” 阿凯贴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看着晃动的门板,声音里带着一丝侥幸。苏晴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病房 —— 这里比大厅更显破败,墙壁上的白漆剥落得只剩零星几块,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是凝固的血迹。一张铁架病床摆在房间中央,床垫腐烂得不成样子,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上面还缠着几根乌黑的长发。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生锈的托盘,里面散落着几根银针和一团发黑的线,正是刚才听到的 “缝合工具”。

“不对劲。” 苏晴的声音发紧,她举着摔坏的补光灯,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慢慢走向病床。刚走两步,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 低头一看,竟是一个缺了腿的布娃娃,它的肚子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里面塞满了干枯的杂草,而那团发黑的线,正缠在它的 “伤口” 上,像是刚被 “缝合” 过。苏晴的呼吸瞬间停滞,她突然意识到,刚才听到的 “缝合声”,可能根本不是在缝娃娃,而是在 “缝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床头柜突然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像是有人在推动它。苏晴猛地回头,只见托盘里的银针竟自己动了起来,一根接一根地跳起来,插进墙壁的砖缝里,排列成一个歪歪扭扭的 “7” 字。阿凯吓得尖叫起来,手指着天花板:“晴姐!上面!”

苏晴抬头,心脏瞬间沉到谷底 —— 天花板上,不知何时挂满了布娃娃,有的缺头,有的断腿,全都用黑色的线吊在灯绳上,像一串诡异的风铃。而最中间那个娃娃,穿着和 “07 号” 一模一样的护士服,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手里还拿着一根银针,正对着苏晴的方向,像是在 “瞄准”。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动着娃娃们,它们在半空中轻轻摇晃,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在跳一支死亡舞蹈。

“嘻嘻嘻……” 一阵细细的笑声突然在病房里响起,不是从门外传来,而是就在苏晴耳边,带着冰冷的气息。她猛地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那盏破旧的吊灯,在天花板上微微晃动,投下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怪物的形状,时而像爪子,时而像人脸。苏晴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要绷断了,她后悔极了,为了那点人气,把自己和阿凯逼到了这种绝境,现在别说救团队,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成了问题。

突然,抵在门后的病床 “哐当” 一声被撞开一条缝,一只苍白的小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它的指甲发黑,死死抓住了门板,像是在用力往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