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紧接着,更多的小手伸了进来,密密麻麻地抓在门板上,指甲刮擦木门的声音 “刺啦刺啦” 响,听得人头皮发麻。阿凯吓得连滚带爬地后退,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亮起,照出门缝外的景象 —— 无数个布娃娃挤在走廊里,黑色纽扣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病房,像是一群等待猎物的野兽。

“它们要进来了!” 苏晴嘶吼着,冲过去想顶住门板,却发现那些小手的力气大得惊人,门板被一点点推开。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的 “护士服娃娃” 突然掉了下来,“啪” 地落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散开,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竟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在 “流血”。它扭动着身体,朝着苏晴爬来,塑料关节 “咔咔” 作响,每爬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暗红色的印记。

苏晴看着越来越近的娃娃,又看了看被推开的门板,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突然想起奶奶说过的话:“被鬼缠上时,要找活人的气息才能脱身。” 她猛地看向阿凯,发现他正缩在墙角,浑身发抖,而他的背包里,还装着直播用的备用手机和充电宝。“阿凯!把备用手机拿出来!开闪光灯!” 苏晴大喊道。

阿凯愣了一下,赶紧在背包里摸索,掏出备用手机,打开闪光灯。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病房,那些从门缝里伸进来的小手突然僵住,像是被强光灼伤,纷纷缩了回去。地上的 “护士服娃娃” 也停止了爬行,黑色纽扣眼睛里的暗红色液体,在闪光灯下显得格外刺眼。苏晴抓住机会,拉起阿凯,朝着窗户跑去:“从这里跳出去!快!”

窗户被木板钉死了,苏晴用尽全力踹向木板,“哐当” 一声,木板裂开一道缝。她正要继续踹,身后却传来 “咔哒” 一声轻响 —— 回头一看,那个 “07 号娃娃” 竟从门外爬了进来,它的手掌上沾着暗红色的液体,正朝着苏晴的方向,缓缓抬起手。而它的胸口,那张写着 “07” 的纸条,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像是被血浸透了。

“晴姐!快!它们又要进来了!” 阿凯的声音带着绝望,闪光灯的电量已经不多了,光线开始闪烁。苏晴咬了咬牙,用补光灯狠狠砸向木板,“啪” 的一声,木板终于被砸开,外面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一丝泥土的气息。她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 “07 号娃娃”,拉着阿凯,纵身跳出了窗户。

两人摔在草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往院子外跑。身后的病房里,传来 “嘻嘻” 的笑声和 “咔咔” 的关节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逃跑。苏晴跑在前面,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像是有人在盯着她 —— 回头一看,只见 “07 号娃娃” 正趴在窗台上,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黑色纽扣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说:“你跑不掉的。”

两人不敢停留,拼尽全力跑出了院子,直到看不到疗养院的影子,才敢停下来大口喘气。阿凯瘫坐在地上,手机掉在一旁,屏幕上还显示着直播界面,在线人数已经涨到五千,弹幕里全是 “主播没事吧”“太吓人了”“别再回去了”。苏晴靠在一棵树上,浑身发抖,她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那里还残留着塑料的冰凉触感,像是永远都洗不掉。